罗纳德按下了扳机，没有丝毫犹豫，子弹擦着那人的耳边飞过。他们浑身一震，对视一眼之后，咬牙翻过栏杆，“扑通”两声坠入海中。

许姝宁看着海面泛起的涟漪，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她用力咬住下唇，手摸到了藏在裤子的枪的棱角，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望着李希低垂的脑袋，满心都是懊悔和自责，恨不得立刻掏出枪终结了这一切，可是又害怕连累更多的人。

海风从舱口灌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冷，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罗纳德手腕一转，枪口指在李希的眉心处，冷冷地说：“你也下去吧，别脏了我的甲板。这下面是海，摔不死的，顶多溺死。”

李希紧咬下颚，似是忍了又忍。他站起翻身跨过栏杆，海面炸开的水花还没完全平息，身影已经被波浪吞没。

许姝宁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哭喊着：“不要……”

罗纳德缓缓地松开了她，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许姝宁用尽全力挣脱他的禁锢，她看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突然笑出声。笑声带着哭腔，像破碎的玻璃碴：“罗纳德，你杀了我吧。”

罗纳德优雅地擦了擦枪支，随后用枪托抬起她的脸，镜片后的眼睛猩红得像要滴出血：“杀你？等我踩碎了许津南的脑袋，再回来慢慢收拾你。”

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响，混着海风拍击船身的闷响。

罗纳德微微站直身子，利落地给枪上膛，转了个身：“好好待着。”

舱门被他从外锁得死死的，离开前，罗纳德隔着玻璃深深地看了许姝宁一眼，眸光里透着势在必得的光彩。

许姝宁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听着外面甲板上的混战声，还有海水不断拍打船底的响动。

船舱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她攥着藏在裤子里的枪，此刻竟连掏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将这无用的眼泪憋回去，却怎么也抵挡不住。

第八十一章.陪葬

海风卷着咸腥的硝烟掠过甲板，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和重物坠海的闷响。

罗纳德站在台阶顶端，身后是歪斜的桅杆，帆布被流弹撕成破絮，在风中簌簌飘动。

许津南踩着积水逼近，军靴碾碎玻璃碴的脆响混着船体吱呀摇晃声。

他抬手又是一枪，子弹擦着罗纳德耳际钉入身后木板。

对方偏头躲过，衣服下摆被气浪掀起，露出腰间泛着冷光的金属扣。

“不如我们放下武器，来场真正的对决。”罗纳德的声音裹着海风，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点枪柄，镜片后的眼睛映着远处燃烧的火光，忽明忽暗。

许津南扯开领口沾血的纽扣，把枪甩进旁边翻倒的铁桶。海水漫过台阶，在两人脚边漫成暗沉沉的水洼。

他盯着罗纳德缓缓抬起的手，看着那张金色面具被摘下，露出左眼狰狞的疤痕。

远处传来船体断裂的轰鸣，破碎的船帆如丧幡般飘落，将两人笼罩在摇晃的阴影里。

许津南快步踏上台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罗纳德，你的人死得都差不多了，你还在挣扎什么？”

罗纳德闻言不怒反笑，他凝视着许津南的眉眼，笑着说：“你觉得靠人多就能胜利吗？太天真了。”

许津南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怒吼道：“能不能胜你，很快就知道了！”

罗纳德的半边脸很快红肿起来，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眼神逐渐变得狠戾起来。

他用膝盖猛地顶向许津南腹部，趁着对方吃痛松手，反手掐住他脖颈。

许津南后仰撞碎身后木箱，抓起半截木条就捅过去，却被罗纳德拧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