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姝宁把牛皮纸袋往怀里拢了拢,塑料绳勒进掌心的纹路,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街对面的阴影处,罗纳德慵懒地靠在后座,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打火机。

他凝视着前方那个纤细的身影,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脚踝、随风轻摆的衣角,最后落在她微扬的侧脸。

“真美。”罗纳德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下属从后视镜里观察他的表情,半晌才说:“二爷,需要跟近吗?”

“不用。”罗纳德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轻扶了扶脸上精致的金色面具,声音里裹着志在必得的笑意:“猎物总喜欢往亮处跑,我自有办法让她主动向我靠近。”

窗外太阳高高挂起,许姝宁把购物袋往厨房台面一放,围裙带子歪歪扭扭地系了好几遍才绑紧。

切土豆丝时菜刀在案板上磕得咚咚响,有两片薄厚不均的土豆片还滑到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支架差点被碰倒,屏幕里的烹饪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着。

“先热锅凉油......”她小声跟着视频念,往锅里倒油时溅起的油星子烫得她缩了缩手,锅铲也差点飞出去。 好不容易把菜倒进锅里,刺啦一声巨响惊得她后退半步,油烟混着焦糊味很快弥漫开来。

许姝宁手忙脚乱地打开抽油烟机,对着手机视频反复确认步骤,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餐桌上总算摆了四菜一汤。番茄炒蛋的蛋块煎得有点焦,青菜里混着没切细的蒜片,炒牛肉被老抽染得黑黢黢的,唯有那锅鱼汤还算清澈,汤色泛着淡淡的奶白。

许姝宁抹了把额头的汗,冲着在客厅整理家务的保姆喊:“阿姨,吃饭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保姆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入嘴中,笑着点头:“味道真不错,夫人学得真快。”

许姝宁满意地扬起唇角,她给自己盛了碗鱼汤,刚送到嘴边,那股浓重的腥味突然冲进鼻腔。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喉咙不受控制地泛起恶心,强忍着冲到浴室,扶着马桶大口喘气。

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许姝宁靠在瓷砖墙上,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

保姆跟进来轻轻拍着她的背,试探着问:“夫人,您不会怀孕了吧?”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许姝宁心里。这几天总是犯懒、闻到油烟味就想吐,连蹲久了站起来都会头晕……这些症状确实和怀孕一模一样。

她盯着浴室地板的纹路,想起那晚,许津南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领带歪得不像平时的样子,却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心底泛起一阵没来由的慌,像是有根细针扎在神经上,隐隐作痛。她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否认:“不会吧……”

……

晚上,许津南没有通知任何人,踏着夜色回到家里。他低垂着头长腿跨上阶梯,浑身酒气混杂着一股浓浓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