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希送你们去楼上休息。”

门合上的声音很轻。许姝宁望着他留在玄关的影子,直到皮鞋跟的声响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发现母亲正盯着她的手腕掉眼泪。

许志峰从口袋里摸出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时掌心还带着体温:“宁宁,这里是我和你妈妈这些年以来全部的积蓄。你受苦了,不用管我们,你走吧。”

许志峰不忍心地拍了拍许姝宁的肩膀,她攥紧手中的银行卡,背过身抹了把眼角,泣不成声:“我没事的……你们……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落地窗外飘起细雪,覆盖了码头带回来的咸涩气息。一家人终于团聚,尽管在许津南眼里显得无比讽刺,可这一次,他不想再扫了宁宁的兴。

……

密室的顶灯光线昏黄,在锈蚀的铁链上投下斑驳阴影。 戴琳的长发垂落地面,血珠顺着发梢滴在青灰色砖缝里,洇开暗红的花。

她被倒挂的木架吱呀作响,脚踝处的麻绳早已勒进血肉,每一次喘息都扯动脊背的鞭伤,咸腥的血味灌进口鼻,让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地狱。

罗纳德的皮鞋跟碾过地面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响。他手里的皮鞭还滴着水,兑了海盐的生理盐水,透明的液体在鞭梢凝成细小的珠,折射着冷光。

戴琳勉强抬起眼皮,看见他西装袖口沾着的血渍,正是半小时前用碎瓷片划开她后背时溅上的。

“这就承受不住了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皮鞭突然甩在铁架上,发出脆响。

戴琳浑身抽搐,未愈合的伤口扯得生疼,“让我死……”她的声音混着血沫,落在满是刑具的密室里,像片轻飘的羽毛。

罗纳德突然凑近,指尖捏住她下颌,强迫她抬头。戴琳对上他深绿色的瞳孔,那里映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却没有半分波动。

罗纳德的拇指碾过她裂开的唇角,又是一阵笑声:“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掉。别忘了,我罗纳德最喜欢的可是折磨一个人的过程,至于结果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皮鞭骤然落下,带着盐水的刺痛炸开在脊背。戴琳闷哼一声,咬住舌尖才没让惨叫溢出,第二鞭抽在腰侧,结痂的伤口被撕开,鲜血顺着倒挂的姿势流进耳朵,温热得令人作呕。

罗纳德的动作不疾不徐,像在雕琢一件次品,每道鞭痕都精准避开致命处,却又足够深到见骨。

“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吗?”他忽然停手,将皮鞭浸进盐水桶,冰凉的液体漫过鞭梢的倒刺,“你说,许津南那家伙看见你这副模样,是先救你,还是先顾着他宝贝的许姝宁?”

戴琳的意识开始模糊,听见“许津南”三个字时,内心泛起一阵遗憾。至少她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这就够了。

罗纳德的笑声混着盐水滴落的声响,在密闭空间里荡开。戴琳感觉皮鞭再次扬起,却在落下前听见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带着风雪的寒气灌进来。

“先生,许津南的货已经到了码头。”手下的声音带着紧张。

罗纳德的动作顿住,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很好,备车去瞧瞧。”

他缓缓转身,皮鞭上的盐水滴在戴琳眼皮上,刺痛让她猛地惊醒,看见他西装后摆沾着的血液,像一朵开败的红玫瑰。

铁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戴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她数着头顶灯泡的闪烁次数,像一具挂在刑架上的提线木偶,等着被人扯断最后一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