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津南得知许姝宁被绑架的消息时,正在书房里筹备过几日家族墓祭的事宜。
这是他第一次有资格参加墓祭,当然得重视,不止代表阿巾特汗认可了他,更多的是可以获得许多有利的消息,以及结交人脉。
书房的窗帘紧紧拉着,仅靠书桌上那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台灯照明。
许津南倚在转椅上,指腹摩挲着钢笔尖。灯光将他眼下的青黑投成阴影,鼻梁如刀刻般冷硬,唇角下抿的弧度似一道未愈的疤。
电话里传来许姝宁被劫的消息时,钢笔尖“噗”地戳进桌面。他垂眼盯着渗出的墨渍,指节慢慢收拢,金属笔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罗纳德,你怎么敢的……”许津南喉间滚出低哑的笑,幽暗的眼眸中闪烁着阴鸷的光。
许津南缓缓站起身,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宁宁被人绑走了,并且还是那样的一个禽兽,叫他如何能冷静得下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籍被震得纷纷掉落,散落在地。
许津南重新拿起掉落在地的手机,望着信息里助理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嘈杂的电流声中,裹挟着若有若无的细碎爵士乐,以及冰块轻撞玻璃杯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从纸醉金迷的奢靡派对现场传来。
“津南是吧?记得这是你第一次给哥哥打电话吧?真是难得啊。”罗纳德懒洋洋的声音,慢悠悠地从听筒里淌出,尾音微微上扬,就像一只狡黠的猫在暗自得意 ,故意拖长了腔调:“你看你,交了女朋友也不带回去给祖父瞧瞧,我这个做哥哥的呢只好帮帮你了。往后啊,别怪哥哥不关心你这个弟弟呢。”
“罗纳德!你敢!如果让我发现你动了她一根手指,别说你那些货了,名下的码头都特么别想要了!”许津南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着,话语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与杀意,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毛骨悚然。
罗纳德的语气依旧吊儿郎当的,不屑道:“许津南,别搞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我罗纳德最喜欢的是玩弄人心啊,哈哈……”
罗纳德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望着监控画面里许姝宁那抹熟睡的身影,深绿色的眼瞳之中闪过一抹幽光。
许津南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皱,心中的悔意达到了极点。
也许送许姝宁回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最错误的事情,他应该把她留在身边的。
……
房间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窗帘半掩,晨光像碎金般洒在床头雕花柜上。
罗纳德的皮鞋尖碾过地毯,他倚着门框站了会儿,才缓步走到床边。
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手工定制西装,深灰色的面料上有着若隐若现的暗纹,腕间蓝宝石袖扣在光影里流转,浅金卷发被梳得一丝不乱,眼尾那点小黑痣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贵气。
他坐到木椅上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许姝宁。
罗纳德心里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有哪一点值得许津南那样紧张的。在罗利科尔,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有无数上赶着做他们情人的女子,哪怕只是被他罗纳德多看了一眼,也是会出去大肆宣扬的。
许姝宁的睫毛颤了颤,指尖在床单上蜷缩成拳,指节泛白。她好不容易才撑开红肿的眼皮,长眸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迷茫。
周围的环境陌生,装修布置也显得异常古怪。几乎都是采用黑色色彩的装饰品,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的灯光与家里的不同,是紫色的,氛围更显得诡异。
许姝宁的瞳孔骤然一缩,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昨天被绑架了。她看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她听见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