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无视他父皇的警告威慑挑衅,但面对当朝首辅,还是得掂量掂量,因为他记得当初就是内阁辅臣联合谏臣的几封奏疏,把他和他母妃逼得差点在清泉寺回不来。

现在他们还跃跃欲试地想逼他早点滚去就藩。

因而,萧南洵一笑道:“父皇说陆状元有大才,让我多亲近,所以我特地备了贺礼前来参加婚宴,不想吓到诸位。”

徐阁老也是笑道:“二殿下如此关心老夫的学生,也是有心了。”

于是,大家都老老实实坐下来观礼。

贺兰瓷在萧南洵走过来时,就吓得手心冒汗,看见他坐下终于稍稍放宽心。

陆无忧在她旁边轻声道:“跟你说了别慌。”

“你……”贺兰瓷刚说完一个音,那边回神的引赞已经高声叫他们拜堂行礼了。

总归有惊无险这礼是行完了。

在“送入洞房”的高声唱和里,贺兰瓷被陆无忧拽着进了新房,待坐到新房的榻上时,她才算松了口气。

等陆无忧让人都出去了,说要和新娘子说几句悄悄话,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徐阁老这时候来,不对……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陆无忧简单解释道:“因为我找人盯着二皇子的车马,他一动我便叫人去请恩师恩师先前答应过我。”

贺兰瓷还是诧异道:“徐阁老这么喜欢你?”

陆无忧点头道:“差点想把女儿嫁给我那种。”

贺兰瓷道:“……???你没心动?”

毕竟徐阁老这年纪在内阁还年轻,又父母死得早这在大雍官场后期还能算个优势,免去丁忧的麻烦首辅至少能做个几年,够陆无忧平步青云的了。

陆无忧挑着眉,弯眸一笑道:“我动了,你怎么办?”

贺兰瓷:“……”也是。

这会只是傍晚,刚刚礼成,待会还有婚宴,陆府空间有限,他们宴席定在附近酒楼主要都是陆无忧的宾客,总之他还得出门应付宾客,真正洞房得到亥时以后了。

贺兰瓷想了想,道:“你先去宴客吧,我坐这等你。”

陆无忧道:“你跟我一起走。”

贺兰瓷不明所以:“……嗯?”

陆无忧笑道:“你一个人留这放心?”

贺兰瓷犹豫了一下,道:“好……”她手按着盖头,“那这个……”

陆无忧按住她的盖头道:“没事,不用摘。”他慢悠悠,拖长音道,“留点仪式感。”

很快,陆无忧便领着她从后门偷偷溜上了预先准备好的马车。

***

与此同时,二皇子的车队里,有两个身形瘦小的人鬼鬼祟祟下来。

“公主……这不好吧,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萧韶安裹着黑袍子,怒斥道:“你怎么这么多话,让你跟你就跟!”

她就知道她哥肯定贼心不死,还不带着她一起来!

幸亏她聪明,威逼利诱潜进了她哥的车队里。

此时天色昏暗,陆府外已是乌压压的人群,婚宴时候又十分繁忙,她们俩趁乱摸了进去,竟没被人发现。

这宅子萧韶安之前来过,记得主屋在哪,她看着府内张灯结彩挂满红绸的样子,不由心生嫉妒,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能名正言顺嫁给陆哥哥!

她身为公主反倒没法嫁他!

简直越想越气。

萧韶安想也不想就摸了进去,新房里只点了两根红烛,光线暧昧不清,她隐约看见坐在榻上盖着盖头的新娘子,一时嫉妒心更重。

“你,过去……”她指着不远处的柴禾,吩咐贴身宫女,“拿那个棒子把里面的人敲晕,然后拖去柜子里藏起来,快点!……啊,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