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侧过脑袋,道:“你说。”
陆无忧附唇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贺兰瓷一开始还只觉得耳垂滚烫发痒,随后便瞪大了眼睛,迅速爬起来道:“你确定是真的?”
陆无忧道:“一开始还只有七八成,听你说完差不多可以肯定了。”
贺兰瓷大脑剧烈震荡,震惊地难以回神。
陆无忧毫不意外,洋洋洒洒开始道:“本来还想着怎么刺激才好,这倒是送上门来的。想法子戳破之后,便只等鱼儿自己咬钩了,所以说是真的有危险……”
贺兰瓷还是难以接受,断断续续道:“……可是你怎么知道?”
陆无忧道:“这你得问那位慕公子了。”
贺兰瓷又低头思考了好一会,道:“那我们是暂时先不回去了?”
陆无忧笑道:“来都来了,肯定是把戏唱完再走。返京述职的停留期限是三个月,姑且不急。”
***
今年春夏之交的郊祀,顺帝本不想去了,不料龙虎山的道士他们居然还在被宠幸跟圣上上谏说向天祈福甚是重要,不可荒废,免得祖宗怪罪,便还是吩咐下去照常祭祀。
毓德宫中,熏香味浓郁,四周并无宫人。
丽妃瞪着美目,望向自己的儿子,久久不可置信:“这怎么能成,这肯定不行,洵儿你还是……”
曾经对他人冷冰冰,对自己却格外乖巧的儿子此刻面容上一片冷意:“母妃,你还在指望什么,除此以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不……”丽妃攀着儿子的手臂,轻声道,“要不你就安心去封地,我会同你父皇说给你……”
萧南洵缓缓松开她的手,冷意更甚:“现在去封地?等到别人上位我还能有好果子吃?更何况母妃真的觉得父皇还会对我优待吗……”
“不会的、不会的……”她有些急切地似要辩解。
萧南洵面上冷意逐渐化成了一种痛苦,他按着额角,长“嘶”了一声,冷冷道:“母妃是不肯帮儿臣?”
丽妃一时噤声,眼中竟流露出了哀求。
“洵儿……”
额头突突在跳,连两侧的穴位都在绷着疼痛,萧南洵只觉得那股难受劲又再度涌上来,胃里翻江倒海,仿佛他从未走出了清泉寺,仿佛这些年的位高权重都只是错觉。
他语气不自觉带上了阴森:“母妃若是真的不愿帮我,就只当从未生过我……”
丽妃被他吓了一跳。
“还是母妃不相信儿臣……”
丽妃听见他又慢慢和缓下来的语气,却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一种,她如果再不答应,可能真的会失去这个儿子的直觉。
“对了,韶安若是还在闹着不肯嫁,便干脆让她嫁给镇安王算了。”
虽然镇安王的年纪,已足以当萧韶安的爹了。
萧南洵从毓德宫里走出来时,只见外面天光大亮,刺得他眼睛发痛,萧南洵按着额角,撑住一边殿宇的扶栏,被浓郁的熏香催发,胃里越发翻江倒海,终于忍受不住地,吐了出来。
“殿下”
“二殿下,您怎么了?!”
***
贺兰瓷等了等,却真在郊祀名录上看见了她和陆无忧的名字。
陆无忧不出意外道:“收拾收拾吧,说不准还能见到熟人呢。”
去年郊祀的时候,她和陆无忧还未成亲,两个人在马车上轮番被骚扰,不胜其烦,时过境迁,回想起来居然还有点好笑。
陆无忧跟花未灵道:“你不是想见慕凌,跟我们一起去,就乔装成你嫂子的丫鬟。”
花未灵点完头答应,好奇心又转到其他地方去:“郊祀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