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情不自禁握着白毛球,捏了捏道:“之前觉得你和你哥不是很像,现在看起来也不尽然。”

在为人处世的原则上,倒是惊人的一致。

花未灵道:“毕竟我们小时候还是一起长大的嘛!不过后来我哥就去念书了,变得越来越文绉绉的,考虑事情也越来越复杂……不过他自己不觉得累就好啦。”

至于陆无忧本人的反应则是

“说实话,动脑子不累,其他事情都很累。”

贺兰瓷替他辩解:“你哪有这么懒……”

陆无忧挑起眼眸道:“我们新婚没多久你不就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补眠我能一直睡到下午。”

“但你在府衙里的时候……”

勤快得不能更勤快了。

“那不一样。”陆无忧道,“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然不会觉得累。你看,不管我做的事大事小,都是在改变这个世道……所以我当初才会跟你说不管官位大小。”

贺兰瓷发现自己确实很喜欢听他说这些。

像一点点补全了陆无忧这个人。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兴许她也不会……

***

抵京的路上相对之前顺利许多,贺兰瓷晕船的症状也有所改善。

再次回到上京,这座大雍的都城仍然繁华鼎盛,散发着不动声色的奢靡气息,似乎与战乱、饥荒、盗匪都有着很遥远的距离,曾经的闺阁小姐贺兰瓷也在空中楼阁里生活了许久。

此时再看去,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别发呆了。”陆无忧叫住她,“回府了。”

“嗯。”贺兰瓷应声,轻巧地跳下了马车,有种回家的感觉。

可惜她爹不在。

她和陆无忧守城的事情传出去,贺兰谨还特地从益州写了封家信过来,贺兰瓷以为他是来信慰问的,没想到整封信通篇都在鼓励他们抵死守城的气节,只字不提担忧。

果然是她爹。

陆府的门子一早就收到信,迎在门外,东西被陆陆续续搬下来,贺兰瓷还有些怔怔的。

陆无忧以为她在怀念,不由笑道:“下回要是再回来,应该就是真回来了。”

贺兰瓷回神,点头道:“那你努力了。”

陆无忧纠正她道:“什么叫我努力,是我们努力,你不干活的吗?”

贺兰瓷想想也是,笑道:“只能一起努力了。”

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格外亲切,院子里他们新婚时刚栽种下去的玉兰树苗已经有模有样,距离成长参天,指日可待。

她和陆无忧的书房里还堆放着临走前仓促留下的书册,和未曾整理的零碎物件,那时陆无忧刚从诏狱出来,即刻便要出发,大部分都没来得及收拾

对贺兰瓷而言,最怀念的当然还有府里的净室。

晃州官宅里是没有单独净室的,回回沐浴都相当不便。

关于这点,陆无忧显然也深有体会,一回来便叫人烧水沐浴,贺兰瓷还担心他伤口未曾好全,在外面敲了敲门。

陆无忧除净衣物,泡在水里,拖着调子慢悠悠道:“进来。”

贺兰瓷面不改色心狂跳道:“……给你搓背。”

陆无忧露出个不太正经地笑来:“想看我沐浴直接进来便是,我又不介意,反正礼尚往来。”

贺兰瓷咬了咬唇,低头探看他的伤,道:“你哪里我没见过,用不着特地看……”

陆无忧:“……?”

这不是他的话。

不过,陆无忧最怀念的可能是府里的厨子。

虽然烤羊肉和古董羹味道都不错,但晃州到底偏远,物资不丰,外加陆无忧的口味还是更偏青州那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