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走过去时,倒是周围一下噤了声,这帮被看押的官员大都年轻,这会还有人不由自主红了脸。

陆无忧缓缓朝她望来,眼神中却颇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怨。

贺兰瓷把手里准备的换洗衣物和特地带的食盒一股脑塞到陆无忧手里,道:“……你没事吧?”

陆无忧接过,放到一旁,道:“有事。”

贺兰瓷紧张道:“……用刑了???”

“那倒没有,好吃好喝照看着,就是……”陆无忧语气淡淡道,“你怎么才来?”

贺兰瓷这才发现,周围其他官员身旁早已有了家眷送的东西。

她开始隐约有些猜测,不由道:“……是我来晚了?”

陆无忧微微靠近她,道:“夫人,这样显得你很不关心我,我们情比金坚的传言,便很容易被戳穿。”

“呃……我是对你比较有信心。”贺兰瓷岔开话题道,“你还会看手相?”

陆无忧靠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不会,随口编的,他们都信了。毕竟我们在这也没什么事,除了前半日有审问,后面都在这里,大概是为了平息权贵的怒火,还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他顿了顿,道,“没人找你麻烦吧。”

贺兰瓷道:“这才几天,我还不至于这么扛不住。”

虽然确实,最近几日在府门外探头探脑的人变多了,要是真的权衡利弊,将这帮官员也同时落罪,那他们的处境确实会被动一些。

陆无忧道:“……你会怪我吗?”

贺兰瓷一愣道:“我怪你什么?”

陆无忧语气轻缓道:“本来不去管这事,我还可以安安稳稳当我的日讲官,现在却不好说了。”

贺兰瓷却忽然一笑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你没有明哲保身?至少这件事,我觉得你没有半点过错,如果真要责罚下来……”

他们俩本已靠得很近,贺兰瓷再拉近距离,唇瓣几乎贴上陆无忧的耳朵:“……是圣人不明。”

她音色本就轻软,这一句更像是飘进了陆无忧耳朵里。

像种奇怪的蛊惑。

陆无忧瞬间手掌便握住了贺兰瓷的肩头,然后在四周灼灼视线下,想起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下,才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只是微微侧过头,任由唇在她耳边厮磨,道:“……你好像被我带坏了。”

贺兰瓷道:“我……也一直不很规矩。”

陆无忧低笑出声:“本来也不是没有在担心,我要真出事了,你是不是转头就后悔了,这会没来,是不是在琢磨另攀高枝了。”

贺兰瓷知道他又在胡言乱语,当即语气不善道:“少乱胡说,我劝你最好对我的人品也稍微有点信心,而且……”她后半句软下来,“我知道在大雍当官沉沉浮浮都属正常,早有心理准备,你安心在这呆着吧,还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再送来……就算你真落罪了,我也不会如此作想。”

斟酌着,贺兰瓷抬起眼眸,拉开一点距离,看他道:“你那份奏章我看了,我……若是你,也一定会把它递上去,我觉得你……”她有些不自在道,“你挺好的。”

贺兰瓷很真情实感地想安抚一下陆无忧,却不料他在听完她的话后,突兀道:“……怎么办,我突然想亲你了。”

“……?”

贺兰瓷怔了怔,也看见周围好事者的热烈眼神,劝他:“你冷静点。”

陆无忧叹了口气,语气似比初见时还要哀怨一点:“要不让他们都退避三舍一下,我三天没亲你了呢。”

贺兰瓷红着耳尖道:“先欠着吧,回去再还。”

作者有话要说:  就……朋友们,这篇文它的感情戏不能只在身上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