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深的眼神已经有些沉下来,眼中淡淡厉色便是?警告,教她休要继续放肆。
可玉怜脂不管这些,她弃了帕子,任由盈润薄纱落到男人的黑色锦靴旁。
两只?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抚上男人的肩膀,缓缓往上,一路流连到他的脸庞,一点一点,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砚郎,你不要我了吗?”她哭着问他。
在玉怜脂脱口而出?“砚郎”两个字时,谢砚深倏地抬臂,握紧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这句对情郎才?能?有的称呼,仿佛可以瞬间将两人拉回那个旖旎的冬夜,拉回族庄里缠绵快活的日子。
他们之间是?阴差阳错,但年少而知慕少艾,少女?易怀春,更何况有了纠葛的是?他这样耀眼夺目的男子。
知道他有娶妻的打算,她怎能?不伤心。
泪水滑落,微微打湿了男人的衣襟,谢砚深眉宇间冷硬,大?手握住她纤细手腕将之带离。
“怜娘,你不一定真正想好了自己要什么。”他终于开口了。
回京之后,下头人劝他的那一番话,叫他想起那日罗帐中醒来,她狠命划在脖颈上的那一簪,还有她有关谢滨的泣血一问。
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玉怜脂受谢滨的恩情入府,视谢滨如亲叔父,若谢滨病愈醒来,知道了此厢,她是?否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可能?出?现的失望与痛恨。
她年纪尚小,养在深闺,不与外男接触,与他情爱一场便以为情根深种也不是?不可能?。
将来若她后悔……
少女?哭得?伤心,根本不听他说话,反而变本加厉,细腿一跨,竟坐到了他腿上去?,简直无法?无天,规矩都白学了。
“下去?!”男人身体顿时紧绷,声音有些哑了。
他想要她下去?,可她却缠得?紧,藕臂搂着他的脖子,一刻也不肯松开,小脸贴在他的耳边,整个人全伏进他怀里,脚上的绣鞋都快蹭掉一只?,微微露出?雪白的罗袜。
“砚郎,你别娶妻,好不好?”玉怜脂说得?急,声音里都夹着微许吴侬软语的话音,听
椿?日?
起来更加磨人,“我不要你娶妻……”
她身上曼妙,还带着幽馥的暗暗体香,在男子身上坐得?久了,恐会?真的坏了名声。男人搂在她腰上越来越紧的手臂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一不安分,燥的便是?他。
谢砚深又不能?动手强行将她弄下去?,一则玉怜脂体弱,怕伤着;二则,她身子太软,只?怕届时反而火上浇油。
不知是?不是?为了暂时安抚住身上这个没规矩的小娘子,谢砚深暗暗平气,竟真的应了下来:“现在不会?。”
他知道她会?难过,却没料到她使起小性子这样让人难捱。
谢砚深说完过了好一会?儿,玉怜脂才?慢慢止了哭泣,细声问他:“真的吗?”
他又不说话了,只?定定看着她。
镇北侯一诺千金,从不虚言。
她终于肯抬起脑袋,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又慢慢吻在他脸侧,仿佛是?情人之间的奖励。
玉怜脂复又埋入他颈窝:“我知道,砚郎不能?娶我,可我心里很难过……”
她很不高兴,甚至开始折磨人,男人已经体会?了。
谢砚深顿了顿手,还是?抬手抚摸了她的鬓发,为她擦干了泪水。
……不是?不能?。他心中鬼使神差应了一句。
从窗缝向书房里瞧去?,淡粉丝裙的少女?乖巧窝在高大?俊美的郎君怀里,杏眼里尽是?水雾,男人一手扶住她纤薄的背,一手为她拭泪。
两情相悦,似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