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搂着她,轻而易举将她带出水面,手上动作?极快,用披风将她牢牢裹住,随后横抱而起?。
在她又想挣扎的时候,他微躬下身体,在她耳边动了动唇。
只一秒,被包裹在披风里的人立刻卸了力?气。
像是丧失了所?有反抗的意志。
“怜脂。”他叫了她的名字。
他知道她是谁。
但还是不肯放过她。
夜色深黑,候在后山外围的领班守卫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踏步走?来,速度很快。
他惊愕了一秒,立马上前要行礼:“侯……”
下一刻看清眼前景象,极速低下头。
此?刻明明应该在寒泉中压制媚毒的主子提前回来了,神色极冷,但脚步却一丝没有停留,朝主厢房的方向而去。
手中抱着的人身形
春鈤
有些细瘦,即使被厚披风牢牢裹住,看上去也很柔弱,埋头入他怀里,没有动静。
长?长?的乌发?散溢出来,一路垂下。
……是一个女子。
第33章 梦醒 一个漫长、旖旎,却又可怕的梦……
意识开?始恢复的时候, 帐外?还是昏黑的,凛冬的白日总是很短,夜晚一直延续到月落日升也不褪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旖旎, 却又可怕的梦。
梦里面有?深色与雪白在翻搅厮混,声音杂乱极了,大?多细碎而极度黏腻, 像是粉红浆果揉烂成了蜜,似乎间隙处还夹杂着低沉的闷吼。
她整个人也像是从树上落下的果子,熟透了,上一刻还在高高的树冠上挂着, 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皮破肉软, 汁液是迷乱的糜红, 尽数被人吞进口中。
这样?的恍惚生死反反复复, 每一次都是历经折磨,才?被允许得到解脱。
此时身下的床榻比她平日里睡的硬许多,屋外?霜天寒地,榻上垫了厚厚的兽绒,但她躺着还是诸般不适。
身体疲累极了,酸, 疼,让人想要全身蜷缩起来的软。
玉怜脂几乎睁不开?眼,她能感?觉到眼角的灼痛, 那是昨夜泪流太?过留下的印痕。
床板不够柔软,垫在她脑袋下面的枕头也没舒服到哪去。
她被裹在一团如火的极热里,素日安睡后依旧会发寒的手脚竟也暖和起来,她艰难地侧转过身, 鼻尖触到了许多长丝一样?的东西。
但又不像是她的头发,她的发要更细更滑。
她抬手去挥掉它们,却怎么也弄不开?,许久,她有?些烦闷地睁开?眼。
对上一双带着冷意的黑眸。
只是一瞬间,她浑身僵硬。
……
帐中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抽出垫在她侧颊下的长臂,率先起身,厚被滑到他的腰腹下,上半身未着衣,赤-裸着,不复往日里君子模样?,身上布满疤痕,有?一种最?血性的野蛮,充满了压迫威胁之感?。
少女还躺在原处,一动不动,像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
两人昨晚解下的衣衫丢在床下,床榻尽头,还有?一根快要落到缝隙里的白玉簪。
“昨夜……”他先开?了口,“你为何会去温泉?”
第一句不是安慰,竟然更像是在怀疑她。
过了许久,她还是侧躺着,不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没有?力气回答。
谢砚深眉心紧蹙,握成拳的手紧了紧,最?后松开?,侧过身,手臂向下伸去,环过她的肩背,将她扶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