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滨心中欣慰不已,只感叹她性子真是纯善温良,与她爹娘别无二致。
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个儿郎有那般好的福气,能与她配成姻缘。
玉怜脂坐在高大夫人身旁,为她添水,为她抚背,无微不至,末了同谢文嫣摆上棋盘对弈。
只是没下几盘,谢文嫣就哀嚎着不肯再动了。
“不下了不下了,怎的老是我输!玉姐姐也不让着我些,好生丢人。”谢文嫣缩着手,丧着脸离棋奁远远的,一头埋到了母亲怀里。
高大夫人乐不可支:“你这小赖皮,一看就知道平日没下功夫,棋子儿都团一堆去了,下出来的棋形这样坏,你不输谁输?”
“母亲”谢文嫣抱着她的手臂装可怜。
玉怜脂撑着下巴也笑得开心,食指戳戳她肉嘟嘟的脸颊:“赖皮鬼!多练练总会下得好的。那我们比比别的?”
谢文嫣来劲了,眼睛一亮直起身:“好呀!比投壶!姐姐输了就要帮我一起抄书”
还没说完,高大夫人一横眉:“嫣儿!”
谢文嫣顿时怂了:“诶呀,我错了嘛,我自己抄……”
“那便按照规矩,输的人罚酒?青梅酒、桑葚酒都好喝!”
玉怜脂掩唇笑道:“果酒虽不烈,可我这身子,怕是两杯都喝不得,还是罚些别的吧。嫣儿,你若输了,就罚果酒三杯,我若输了,首饰匣子里的东西任你挑。”
“真的吗?”谢文嫣又惊又喜。
当初这位玉姐姐送她见面礼,她回去把盒子一打开,里头井然摆着一支紫玉牡丹金步摇、两只累丝八宝镯、一对翡翠镶金碧荷莲苞耳坠,精细奇巧,俱是上品。
更可贵的是,盒中还有一整块未经雕琢的挂红白玉,她可以找工匠自行打磨成想要的物什。
平日里姨娘和母亲给她置办的首饰也很少有这样贵重的。
真真是大手笔。
那时候她就知道,玉姐姐家底厚,很厚。
她的首饰匣子里,绝对都是好东西。
玉怜脂:“当然是真的,君子,不,女儿一言,驷马难追。”
“好!”谢文嫣蹦起来,小手朝旁边的丫头婆子一挥,“快,快把东西摆起来。”
高大夫人无奈地摇头,转头对玉怜脂说:“怜脂,你也太惯着她了,难为你肯留下来陪她胡闹。”
玉怜脂笑而不语。
对弈投壶种种皆能消磨时间,比起照谢滨的意思去强行融入世家贵女们的圈子,她还不如就在这坐着,得个清净。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这些人来说,她不过是长着华美羽毛的雀鸟,娇丽价贵,但没几个心中会真拿她当回事。
就像王老太君对她的态度那样,和睦相处下是高位者冰冷的俯视,先前来与高大夫人问好的贵眷看她的眼神无一不如此。
而她自然也不会强求,反正她也不是为了交游才来的京城。
谢文嫣棋艺不精,投壶却真有几分天赋,投了五个回合,她中了四回,玉怜脂只中了一回。
这是输得彻彻底底了。
“唉,我就知道我是输定了的。”玉怜脂唉声叹气,捂着胸口佯作伤心,倒在椅子里。
她刚病愈,腕力虚浮,平日也不多练习,和谢文嫣作赌之初她其实就已经料到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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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嫣跑过来搂着她,笑嘻嘻地:“我输姐姐棋艺,姐姐输我投壶,夫子说,世间万事盈虚消长,莫过于一个衡字”
玉怜脂好笑地捏捏她的脸:“你倒是学得精,好,那我就消消我的首饰箱子,长长你这小女夫子的妆匣。”
亭中气氛正好,亭外匆匆小跑来一名婢女,入了亭中行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