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午时来,高眉湘卧病在床昏沉见?不了人,今天他夜里来,她?就已经睡下了。
高眉湘搪塞抗拒得很明显,而现在地处行宫,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强行逼迫,但谈是迟早要?谈的?。
他只惊疑一点,高眉湘异常太过?,方氏死之后,她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样,从前虽然?也不理事,但平常对他还算还有几分温和,现在竟是敷衍都懒得露面了。
整个人都古怪至极。
紫儿小心翼翼:“夫人这些日都不曾出过房门,大夫说夫人的?病又有了点反复,要?卧床静养,两盏茶前,奴婢伺候夫人服了药,现下夫人睡下了,实?在是起不来身,大郎君若有交代?,不如和奴婢说,等夫人醒了,奴婢立刻向夫人禀报。”
谢滨站在廊下,左前方再过?数米便是高眉湘的?卧房,但话说至此,他今日?是肯定不能再往里进了。
脸色转换数色,最?后只说:“罢了,好生伺候夫人。”
等回京,也不算迟。
“是,奴婢明白。”
谢滨抬起眼,朝不远处寝房的?漆花朱门投去眼,胸口郁闷上不来下不去,无奈从鼻腔恼泻出长气,转身离开。
跪在地上的?婢子在他远走背影消失后,从地上利落站起身,面上哪有半点惊慌,脚步轻快走回房门,抬手,敲了五下,两轻三重。
房内,青娘收回投向房门处的?眼,视线回到里间颓然?坐在床榻上的?枯瘦女人身上。
两个武婢一左一右立在床前两侧,紧盯床上的?人。
方才即将开始的?传话被院外?突然?到来的?谢滨打断,现在继续。
“大夫人,”青娘上前几步,对面前人恭敬道,“侯爷有令,命奴婢同您吩咐些话,望您牢记,回京之后,必有使得上的?地方。”
高眉湘抬起眼,眼中怨毒,然?而最?深处是难以消散的?恐惧。
从那晚玉怜脂逃走,谢砚深敢毫不顾及兄弟情分和名声?规矩向大房发难起,她?心里就知道,自己?恐怕难逃一劫了。
惶惶数日?,直到昨天清晨,醒来后才发现,自小伺候她?的?陈妈妈被带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身边的?心腹人全都不见?了,她?的?床前站着两名陌生的?婢女,她?被看在房中,一步都不能迈出去。
监视和软禁就这么到来了,一夕之间陷入绝地不算稀奇,可它来得太过?迅速,无声?无息,如同一阵平地而起的?寒风,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