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怜脂盯着对面的人,无?言数秒,而后启唇:“我离京,是为?了逃跑。”
这话出人意?料,高眉湘顿时愣住了:“逃跑?逃什么?”
玉怜脂眼瞳愈发?乌暗,直勾勾看着她,张口?:
“我和?深叔有?了私情,他不肯放过我。”
短短十数个字,却如惊天霹雳一般。
高大夫人眼睛都不眨了,整个人僵直得浑然一尊泥偶,又像是毒发?身亡再也动弹不得。
唇瓣、手、眼珠……全都在颤抖。
玉怜脂不管她,自顾自接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深叔,不对,我叫他砚郎,滨叔病倒之后,我搬到了珠玉院,他很照顾我,时常派人私下来问?我好不好,大约就是那段日子吧,我们有?了书?信来往,一来二去的,我们就……”
高眉湘整张脸都是白的,笑得很僵硬:“不可能,你在说谎,二郎不是贪恋美色的人,最重礼仪规矩……”
玉怜脂幽幽打断她,笑容浅浅,却如精魅骇人:“砚郎确实不贪恋美色,我最知道了。他没有?过女人,我是第一个。住在珠玉院的时候,入了夜,他身边的福明就会从小门接我去主院,我夜夜都在他的榻上睡,但凡他回来,都要和?我一同安眠的。”
言语慢而柔:“那日飞红园的春花宴还记得么,我换了衣裳,其实他也换了外袍,只是颜色相近看不出,那天我相看举子惹他生气了,他就在飞红园最偏僻的小院里弄了我一回,所以我才来晚了,飞红园的那些大管事都知道我们的事,可是没人敢说,就连王老太?君也不知道,侯府的家主终究只有?一个。”
她越说,对面坐着的高大夫人脸色越难看,眼里甚至浮现出丝丝惊恐。
“你,你……”
玉怜脂微微歪头,笑着看她:“对了,你不是想?知道四时园里安平伯府的表少爷为?什么横着出去吗?因为?他轻浮冒犯我,砚郎下朝回来撞见,生了大气,把他打成了重伤。”
“你胡说!这些都无?凭无?据!”高大夫人压低声音,咬着牙,“你谎话连篇,惯会诓骗人,休想?再骗我!”
玉怜脂浅笑依然,不紧不慢:“我当然有?凭据。前?段日子,他送了我一副珊瑚金玉的点翠头面,说是年宴太?后赏赐的,那副头面就放在珠玉院的库房里。头面署有?工匠的名字,我记不全,只记得第一个名字是阮之义,天下闻名的巧匠大家。”
语落,高眉湘的眼睛蒙上死灰。
谢砚深班师回朝第一次宫中?年宴,她强撑着去了,知道赏赐单子的人寥寥无?几,太?后的确赏了一副点翠头面给谢砚深,回府之后,这批赏赐应该一直在主院的大库房里保存着。
玉怜脂是在那之后一年才进?的京,她能知道这件东西的存在,还振振有?词说出匠人的名字,她是胡诌说谎的可能性真的太?低。
然而对面的人犹嫌不够,又把手伸进?怀中?,拿出了一柄长物?。
刀鞘和?刀把顶端的各色珍奇宝石光华眩目。
高眉湘眼睛瞪大。
玉怜脂垂眼看着手上的匕首,轻声:“这把刀是塔碌国的贡品,我从他寝房的多宝阁上拿的,削铁如泥,不知道婶婶认不认得?”
说着,将刀握着向?前?一伸。
高大夫人看着这把刀,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片刻后,哑着声:“……你既然勾引了二郎,侯府荣华富贵,你为?什么还要逃?”
已然相信了她和?谢砚深之间的关?系。
玉怜脂收回手,表情淡下来:“……因为?他不能娶我,太?夫人和?滨叔肯定不同意?,谢氏族老那边交代不了不说,侯府还可能有?兄弟阋墙之祸,可我不愿做妾,和?他说露水情缘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