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盆里漫起温热水雾,绸布浸入水下,带连水面的花瓣,婢女?动作?灵巧, 两下拧好软巾,摊在双掌上。
玉怜脂还半阖着眼?,眼?前罩上一片阴影, 下一刻,整张脸被温暖带着香气的的软绸包裹起来,人一瞬间就清醒了。
“姑娘今日想穿哪件裙裳?侯爷早便吩咐了下头人,给您置办了许多新的首饰衣衫, 全是京里数一数二的手艺,库房都摆满了,叫人照着画了图样,待会儿把册子拿来,您挑喜欢的,侯爷说,若是都不满意,再去做新的就是了。”青娘手上给她挽发髻,笑着说。
玉怜脂轻应了一声,后问:“他呢?”
“侯爷在书房,应当是在处理军务吧。”
…
"……安平伯府夫人和小姐的腿脚都被绿巩油所伤,暗地里请了不少京畿外的医科圣手诊治,按您的吩咐,派人混进去查验过了,安平伯夫人的伤轻一些,尚能行走,但伯府表小姐的伤重?,腐痛难忍,药石无医,一定是治不好了。”暗卫统领半跪于地,垂首回?话,
“追捕云山观监院的人传信回?来,说已经查到了清晖道人隐匿之处,准备收网。”
谢砚深坐在书案后,表情?冷厉阴霾。
原本念着王老太君的情?分,加上赵庆吉受了重?伤也算惩罚,如?果安平伯夫人安分守己,他也不会赶尽杀绝。
但正如?所料,他一出京,安平伯夫人和赵庆姗就要对玉怜脂不利。
想来先前他和王老太君说的不会娶赵庆姗为妻,王老太君半句也没转达给安平伯府,心里还存了他会回?心转意的侥幸。
绿巩油这样阴毒至极的东西,要是玉怜脂真?的被它伤到
眉心倏然压到最低,眉宇间戾气横生。
“事情?办的不错。”声音极为冰冷,“瞒住她了么??”
暗卫统领连忙答:“侯爷放心,这种腌臜事,怎么?敢让姑娘知道,只有?姑娘身边的那位段女?医知晓,她也嘱咐过让我们不能走漏风声,以免姑娘心烦。”
“那就好,下去领赏吧。”
“是。”
暗卫统领闪身出了门?,书房里清静下来。
福明一直站在一旁,等人走了,两步上前:“侯爷,安平伯府那边,我们是不是要……”
“赵庆吉的事,交给御史台的韩彰,告诉他,不用有?任何忌讳。”
福明立刻应下:“明白。”
御史台知弹侍御史韩彰,以辩口利辞闻名,官位不高,但只要有?本上奏,必定是言词辛辣,不搅起朝堂风云誓不罢休。
由他来弹劾赵家,安平伯府绝对是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侯爷,”书房门?被轻敲,忠伯的声音透进来,“午膳备好了,请您去偏厅用膳吧。”
“……玉姑娘已经在厅里等着了。”补充了一句。
福明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果不其然和缓许多。
谢砚深起身出了书房,今天?的午膳布置在离书房最近的西偏厅,没有?寝院的偏厅大?,但极尽华贵雅致,整间屋子几乎全是用楠木打造,香楠作?梁栋,金丝楠与水楠作?陈设物什,楠木气味芬芳不说,端看?也是一饱眼?福。
只是打理起来繁琐至极,每回?至少二十?个下人一齐小心清理才够。
谢砚深进门?的时候,玉怜脂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百般聊赖,没坐着,站在窗边,推了个小缝看?雪景。
寒风钻进来,她也不觉得冷,眼?睛定定地朝外头望。
今天?她穿了一身练色的长?裙,披着狐裘,发上只簪了两支翠珠钗,很素净,却不堕姝色。
然而?这样的妆扮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