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滨眉头皱成一团,大?步走过去,手一伸,书桌上铺着的经文一搂,尽数砸在了地上。
犹嫌不够解气,抬起脚就是狠狠几下重踩。
玉怜脂惊叫:“滨叔……!”
“这些东西晦气,不必留着,都烧了罢,往后都不需再抄了。”谢滨声音中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但面?对着她?,尽量将表情平缓下来。
玉怜脂神色惊讶、疑惑:“可是太夫人还要祈福……”
谢滨:“我方才便是从润安堂过来,母亲已经听劝,府里?不再容留云山观的人,怜脂,你可以搬回?西院了。”
玉怜脂微微睁大?眼,眼中漫上喜色,但好像知道这样不好,又强行压下来。
“真的吗?太夫人的病,好了?”小心翼翼。
谢滨摇了摇头,只说:“那些事?你不用?管,有太医伺候着呢,安平伯府的人也不会常来了,你只顾养好自己身子?就是。”
“今日便开始收拾东西吧,我多差几个得力的过来帮你。”
但玉怜脂站在原地垂首纠结了一会儿?,没答应。
“滨叔,我过些日子?再搬回?去吧。”她?说道。
“……为何?”谢滨愣住了。
玉怜脂轻声:“我在珠玉院住得挺好的,天?太热,来回?搬这几趟,下头人也累得慌,让他们多安生些时日吧。”
“而且……若是日后要再搬,也省了麻烦,滨叔也不用这样操劳了。”最后这句说的小声,带着无?奈。
谢滨的脸色沉下来,前些日子?,他一直疑惑安平伯夫人为什么如此针对玉怜脂,便让人打听他卧病期间,安平伯府和玉怜脂有过什么交集,只是许久都没消息。
后来,玉怜脂身边最亲近的嬷嬷看不过眼,暗中来给他透了口风,说几月前,玉怜脂去润安堂给王老太君请安,撞上安平伯夫人带着一双儿女来访。
表少?爷赵庆吉犯浑,欲要对玉怜脂不轨,纠缠不休,偏偏王老太君尽帮着他,竟然同意玉怜脂随赵庆吉出府。
事?情正胶着,生巧谢砚深下朝回?府,碰见这一幕,把赵庆吉狠狠教训了一番,还下了安平伯府的面?子?。
安平伯夫人和赵庆姗带着昏死的赵庆吉哭天?抹泪地走了,当时没说什么,可独苗被打,怎么可能不记恨,此番专门做局针对玉怜脂,肯定就是要出气。
在亲戚府里?调戏女子?被打伤,当娘的反而对被侮辱的无?辜女子?怀恨在心,这样荒唐恶心的事?情,若换做别人,谢滨可能会怀疑一下真假,但要说是赵庆吉和安平伯夫人干出来的,他一万个相信。
王老太君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玉怜脂,赵庆吉出事?,自然迁怒于她?,加上安平伯夫人挑拨离间,对玉怜脂更是十分厌恶。
如今虽然安平伯府的人不能再常常过来,但王老太君性情刻薄,日后指不定又找出什么由头找玉怜脂麻烦。
玉怜脂这回?不想搬,非要缩在这个小院子?里?,无?非是想向?润安堂示弱,尽量降低自己在府里?的存在感,只有她?过得难受一些,王老太君心里?才会舒畅,才会少?生事?。
她?是宁愿委屈自个儿?,也不愿府里?再起冲突,不愿让他夹在她?和王老太君中间为难。
“怜脂,你不用?如此……”谢滨握紧了拳,开口要劝。
“滨叔就听我的吧,又不是再不回?去了,滨叔就是不得空见我,我也要日日去西院找嫣儿?玩的。”她?笑起来,用?玩笑话安慰,
“再说了,大?夫要我多静养,住在这里?,也是遵循医嘱。”
谢滨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滞住了。
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