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伺候王老太君的蓝蕖先一步出来,笑着拜她们:
“姨太太,表小姐,可?巧您二位来了,太夫人刚喝了药,听了经文?,此刻精神头正好呢。”
安平伯夫人站在?原地,感觉喉咙里出声都颇有些艰难:
“那可?真是巧了,我来的路上,听底下丫头说怜脂过来诵经,还怕撞了时辰,得等上一等。”
蓝蕖:“也是时辰接的好,玉姑娘方才回了珠玉院,您们就到?了,太夫人定然高兴。”
安平伯夫人浑身凉透,强扯着脸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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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赵庆姗站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低着头,破天荒地一直没有张口。
脸上的表情谁也瞧不清,只看见她的肩头好似有些颤抖。
…
今日她们待的时辰比往常短许多?,辰时尾来的,没到?午时就出来了。
角门处守着的安平伯府下人都是吓一跳,上回他?们主子这么?快出来,府里少爷被打得半死。
但今天却不见谁伤着,可?两人的脸色都是不一般的古怪,明明妆粉白面,与侯府送人出来的丫鬟还笑眯眯的,一转头,神色却把整张脸都带得黑沉了。
一言不发上了马车,伯府的马夫不敢说话,无需吩咐,立时挥鞭催动马匹。
车厢里像是灌了水,沉闷到?窒息。
赵庆姗手都在?抖:“母,母亲,你不是说……!这是怎么?回事??”
安平伯夫人的面容已然没有往日温柔,紧着牙,吊着眉,鼻翼颤动,怒目恶容。
没答她的话,而是赤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赵庆姗也不敢再说话,只在?一旁缩等着。
行?出不久,马车忽的重重颠簸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赵庆姗一肚子惧怕怒气没处发,立时转头,厉声呵斥:
“没长眼的东西!好好的平路也不会走,是想害谁?!再不尽心,明个儿把你全家一同发卖了去!”
她吼完,拿起帕子狠狠抹了眼角的泪。
一通怒斥,外头却没个讨饶的回声,只是马车还平稳走着,速度似乎还提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又是一次把车厢压得一震的颠簸。
这回连安平伯夫人都露了怒气,赵庆姗咬着牙,侧身推开窗,掀开轿帘:“都是死人了……”
眼睛看清外头,猛地僵住。
平日走在?车马旁边的婆子小厮,全都不见了踪影。
马车也没走在?往常她们回府的道上,而是拐进了不知道哪处不见人影的巷子。
“母亲!”赵庆姗尖叫一声,而后?惊恐地朝外喊,“李嬷嬷!红玉!人呢?!”
外头没人,可?马车还在?往巷子深处走。
安平伯夫人也扑上来,顿时也慌了,她立时转向车厢厢门:
“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皇城根下,你们敢绑架官眷?!”
说着便要去推那厢门。
然而不等她推,厢门自?个儿便从外打开了。
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具满身是血的沉重男子身体。
细看身上,还看得见被染浓的太极八卦图。
半死不活的道士还有些意识,脸上身上全是烧伤一般的伤口,双手却带了厚厚的套子,套子是湿润的,却残破,像是被套子上覆盖的东西腐蚀着。
男人如同要食人的恶鬼一般,扭曲着爬动,一下,握住了两人的脚踝。
“救,救我……”挣扎嘶喊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回荡在?车厢内,撕心裂肺的凄厉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