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朝厅里还候着的忠伯沉声:“去回, 不必了。”
玉怜脂收回眼, 捏住玉勺,慢慢喝浅碗里的暖汤,身旁人?继续握箸为她布菜。
她瞥了眼盘中的菜肴,眉头?皱起来。
“不能偏食。”他肃声说。
她饮食上多?有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但?她的身体却惯不起这样的坏毛病。
忠伯站在原地, 抬头?看了一瞬,难得没多?嘴,直起身快步退出?房门。
用完饭后?, 玉怜脂提出?要回珠玉院。
这些时日她都和他同眠,极少回去,今日祭拜完,彼此互通心意, 本是大好良辰,但?她却不肯留下来。
“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和滨叔说。”她伏在他怀里,低声说。
谢砚深眼中沉晦,最后?还是点了头?,让忠伯护送她回去。
…
书房。
信纸铺了满桌。
福明立在书案前,神色极为严肃:“侯爷,我们在两江的人?被拔了一大半,剩下的按您的吩咐紧急撤回来了,如今刚到安全的地界。”
数日前,两江那边调查兵械的进展被打断,派出?去的探子失踪了不少,不出?意外,应该是都折了。
当地与谢氏有联结的将领也没了消息,多?半被封了口。
承王做了这么多?年的亲王,护国公府又树大根深,果然极难对?付。
福明皱着眉:“侯爷,其?实剩下的那些人?原本也是保不住的,但?却平平安安出?了两江,这……”
书案后?的男人?面无?表情?,慢抚扳指,
这是承王在向他们示好,更是警告。
意思很明确,希望谢砚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谢氏有不涉党争的铁则。
但?若再干涉,那么镇北侯府就会彻底站在承王一党的对?立面,他们不会再手软。
福明观察他神色,随后?眼神一定,试着开口:“侯爷,下一步,我们是否要,挑人?了?”
他们侯爷,最厌恶受人?胁迫,更不可?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从两江那群蠹虫受承王指使,将侯府派出?的人?杀了大半,甚至用了活埋、沉江这样的法子开始,谢氏就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了。
只是之后?真?要参与朝堂争斗的话,要考虑的可?就太多?了。
如果侯府和承王对?上,那么睿王肯定要推波助澜,说不准,还想收归谢氏。
但?睿王的斗兽案,当初可?是他们侯爷亲自把铁证交到弹劾睿王的御史手里的。
两边都靠不得,谁上位,都对?他们百害无?利。
这样一来,他们现在最先要做的,是挑出?第三个?皇位的竞争者,才?好为谢氏创造一份从龙之功。
谢砚深站起身,目锋锐利:“如今后?宫中没有母族支撑的成年皇子,只有一个?。”
福明眼神一闪:“侯爷是说,逸郡王?”
京中八位成年皇子,只有承王和睿王封了亲王位,其?余的最多?便是郡王。
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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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里,逸郡王的年龄最大,平武帝的第三子,母亲是已故贤妃齐氏。
贤妃当年有过一段时间的盛宠,只不过生?逸郡王时难产血崩,不治而亡了。
贤妃的祖父是先帝时的太医院右院判,但?家中逐渐没落,到贤妃这一代,除了贤妃的胞兄齐同州还在太医院当差,族中其?余男子已经都是白身了。
换句话说,逸郡王是后?宫前朝都无?人?可?靠。
约莫他自己也知道夺嫡无?望,平时醉心诗词书画,但?天资有限,也没捣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