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人还痴痴望着远方。
“诶!”席上的高瘦举子?喊他,“别看?了!玉小姐早走?了。”
程有立顿住许久,才慢慢转回身。
高瘦举子?指着他身上:“你身上都被茶水弄湿了,还不去处理掉。”
“……什么?!”程有立一愣,随后连忙低头?,果不其?然看?见下摆一片暗色濡湿。
下一刻脸色难看?起来。
这,这不就代?表,刚刚在玉姑娘面前?,他就是这个样子?和?她说的话……
程有立掩面转身离席,顾不上身后阵阵低声嘲笑。
一路辗转,到了园中亭屋,刚想找侯府小厮帮忙,没?成想转过廊角,迎面撞上微笑着的老妇人。
“程郎君。”关嬷嬷压低声问安,“我们姑娘有请。”
程有立身体猛地僵住,怔愣在当?场。
…
玉怜脂慢步朝园林北边行去,那边的花树最高,落英缤纷。
要绕到北林,要再次穿过园中心的宾客主席,她路过时,又?是许多视线黏过来。
其?中一道沉冷、仿佛能透入她皮肉,刺进骨髓。
她顾自走?着,目不斜视,很快入了林中。
越走?越深,不多时,怀中多了一捧花枝,她游林子?向?来爱折枝,侯府里的花树名贵,花团锦白,芬芳怡人。
她不紧不慢,轻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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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小桥上,湖蓝罗裙的中年妇人皱着眉,握紧面前?年轻女?娘的手。
“阿归,待会儿见了侯府老太君,你的性子?且得收一收,和?顺些,啊。”梅夫人眼中满是担忧。
她最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性,一向?做不来那些嘴甜讨巧的事,往轻了说,是不卑不亢,更直白些,就是骨子?里有股清高傲气,不屑低头?。
平日里少说话、或是只?和?熟识的手帕交女?郎们一块相处还好?,就怕等会儿到了侯府席面上,对着各家各府陌生的贵女?官眷们,一个不留神会得罪人。
梅夫人看?着梅雁伊,语重心长:“侯府老太君看中我们家,说到底是我们高攀,娘也知道,将来要是真能成事,你独个儿在高门大院里也难免步步小心,受些委屈。但盘算来去,这门亲着实是好?的,若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原本他们家对镇北侯府这门亲事是有些犹疑的,攀高枝攀高枝,若是这枝飞到天上,一个攀不牢,就会摔下来粉身碎骨。
他们梅府不
春鈤
是那等卖女儿求富贵的人家,是多番打听后,得知现任镇北侯多年来洁身自好?,人品也端方持重,没?有任何通房小妾、花天酒地的破事,才动了心。
故去的老侯爷,到死也只在妻子不育八年后纳过一个妾。
镇北侯府人口简单,若嫁过去,什么妻妾嫡庶姑婆叔嫂的明争暗斗,那是通通没?有的,日后与郎君相敬如宾,日子不知得省多少心。
他们女?儿性情?孤高,宁折不弯,若换了那些腌臜门户,陷到宅中恶斗去,日积月累,势必大损心性,枯萎颓败只?是迟早,更愁怕她可能一个想不开,酿成惨祸。
思来想去,都是放不下心,只?想她嫁去个平稳事少的人家。
所?以,镇北侯府的亲事,是再合适不过了。
加上梅府和?侯府同在京城,将来梅雁伊成婚,他们也能常常见到。
“听话,啊。”梅夫人抬手给女?儿扶了扶发髻上的荷钗。
手放下来后顿了顿,又?道:“……我听闻,侯府老太君极为疼爱安平伯府的小姐,那位表姑娘也在待嫁之?年。”
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