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谢文嫣抱着匣子,看向玉怜脂的双眼亮晶晶的。

今日不仅得了份厚礼,见了个仙子一般模样的姐姐,被父亲突袭考学问也有惊无险混过去了,没挨几下骂,更没挨罚,诶呀呀,真是吉日遇贵人,天天好运道。

此时,屋外,西院管事陈六跨了门槛进来,行了礼,对谢滨道:

“主君,时辰到了。”

玉怜脂唇角弧度不变,垂眸静立一旁。

晚膳时间到了,这是她入京后第一顿宴席。

要见的是这镇北侯府地位最高的人,王老太君。席上还有角门处突兀遇上的那位镇北侯。

“嗯,备轿吧。”谢滨应声后,转头对身旁攥着帕子,似乎正压抑着紧张的玉怜脂低声安抚,

“别怕,老太君虽然严厉,但并非蛮不讲理,我先前便已向她报备过你的事,你只要礼数周全,恭谨些,便不会有事的,放心。”

听罢这话,玉怜脂方才像是鼓足勇气,抬起头小声应答:“我晓得了,谢谢滨叔。”

*

润安堂。

主位上,老妇人鹤发雪目,雍容尔雅,瞥了另一侧不苟言笑的男人一眼,开口道:

“先前我同你说梅府幺娘的事,你思虑得如何了?”

谢砚深端起茶盏浅饮,没有说话。

王老太君面色不变,接着说:“梅府虽门第不高,起家不过数十载,但胜在不附势结党,与承王、睿王都无往来,雁伊那孩子我也着人打听过了,品貌才学都是好的。”

“当年因为北境战事吃紧,那钟家……哼,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才拖了你这些年。如今边关已定,你也回京一年有余,是时候该考虑了。我也老了,没那么多心力管事,这府里早晚要有人接手操持。”

谢砚深放下茶盏,淡声道:“母亲怎知,梅氏与钟氏会大有不同?”

话音落下,王老太君的眉心倏地压低。

京城众所皆知,先镇北侯谢晁膝下有两子,长子谢滨武功不济,次子谢砚深却是自幼天赋过人,十二便随父入军磨练,青出于蓝。

束发之时与太师府嫡长孙女定亲,只待郎君及冠,女郎及笄,便配成佳偶,结为连理。

只不过这门亲事才定下一年,北境告急,关外三十六国连横起兵,短短两月已下九城,直攻大昀险要风峡关。

谢晁领兵出征,当时大昀国力强盛,原以为形势尚佳,但谁也没有料到,此战会拉锯七年之久。

平武十年,先镇北侯谢晁战死,大昀连换三帅,频损战将,边关九城再次失守,兵力大减,风峡关即将被破。

百官欲行绥靖之策,遣公主和亲,定约保国,然而出关入敌营七名使臣均被枭首祭旗,尸身投喂狼犬鹰隼。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朝中大乱,各派争斗不休,此时,先镇北侯之子,时年不过十八的谢砚深上书直谏皇帝,愿立生死状,自请为帅,领军再战,胜守疆,败殉朝,并将祖上传下丹书铁券熔为铁水,废契明志。

此折呈上之时,关外之敌十五万,风峡关守军已不足八万。

时局晦暗,皇帝尚在犹疑,而主张继续加大筹码求和的钟老太师直接退了孙女与谢府的这门亲 ,怒骂谢砚深贪功起衅,当削官夺爵,并在朝上脱冠撞柱,泣血陈言绝不可行此必败亡国之险策。

皇帝大病罢朝,独自入了供奉大昀历代先帝的奉先殿,闭门五日,五日后,圣旨赐下,谢砚深受封征北元帅,统领三军。

风峡关之战长达四月,血尸遍野,天昏地暗,谢砚深出奇制胜,一举反击,而后耗费数载驱敌夺城,重建边防,班师回朝后自是位极人臣。

他归来之时,钟老太师早已仙去,钟府隐有败落之象,自然后悔不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