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屋里屋外?,两盆兰花始终放在阴暗的角落。
柏言诚目不斜视,“这花叫朱顶红,颜色红火奔放,寓意鸿运,很讨喜头?,”
“你对花过敏,知道的还不少。”
“我还知道这花和君子兰相似,很容易让人混淆。”柏言诚说,“君子兰娇气金贵,不是这种喜欢腐殖的花能比的。”
“北城气候不比二十年前,养不得?太娇气的花,君子兰贵气清高,还?不是命短。”
“爷爷的君子兰屹立不倒,您不如向他取取经。”柏言诚拿起遥控器,调到央视12,放的是法律讲堂,“只不过话要说得?委婉一点,免得?老爷子又要换根拐棍。”
柏霖脸上的笑僵硬几分,“你还?没说,你今儿个找我有什么事。”
柏言诚看?了眼眼前被他称为父亲的人。
他们一家?人,相像的地?方?不多,唯一统一的是看不出年纪,六十的年纪,四十的脸,在家?族里见怪不惊。
连年纪都不能从脸上看出来的人,何况洞察心思。
“既然说我来得?早,父亲应该知道为什么。”柏言诚关了电视,客厅寂静得?能听见女人走路声,两杯茶被放置在父子两跟前,但谁都没动。
柏霖:“怎么,人死了吗。”
言外?之意,还?没死,你大晚上赶什么时间问罪。
“让你失望了,好?得?很。”柏言诚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角落里的盆栽,“她要是出什么事,别说什么朱顶红君子兰,您恐怕得?在小黑屋待到老眼昏花。”
“虎毒不食子,子毒能弑父吗。”柏霖冷笑,“真是翅膀硬了。”
“您不就是试探吗。”
事发那一刻,柏言诚已经锁定幕后主使。
疑心别人一分都是对自家父亲的失算。
“对,我就是试探你的心意。”柏霖大方?承认,“倒要看?看?哪个狐狸精,让你迷失心窍,给乔家?小姐气就罢了,连周景致这个多年兄弟都置了不少气。”
既是试探,就不会做得?太过火,否则真想除掉一个人,哪会用一辆冲击力度可?控的机车,哪会在光天化日下,哪会选择,在柏言诚的眼前。
柏言诚端起茶杯,薄唇靠了靠,没喝,眼皮掀起,“这茶闻着?苦,您不会下毒吧。”
不等柏霖反应,啪地?一声,连茶带杯掉落在地。
滚烫的茶水溅落到脚下。
“至于吗,动这么大的气。”
柏霖略有动容,似在怜惜这上好的茶叶,幽幽一叹,“后续我会处理好?,有人会指认罪名,赖不到我头?上,不影响你们感情。”
柏言诚冷笑。
混迹江湖的老狐狸,到底是识趣的,没必要和一个女孩过不去,影响自?己?的前程,当年逼死大儿子,二?儿子的脾性未必就比他哥小,甚至更阴狠,指不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明哲保身要紧。
“你放心,我没有害那小姑娘的打算,也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柏霖又说,“想必你也没有娶她的意思。”
柏言诚起身,懒得同上年纪的人啰嗦。
那背影一看?,摆明一意孤行。
“知子莫若父,你随手择个女学生,不就因为讨厌我们控制,存心违抗家族联姻。”柏霖继续说,“我不是不能依你,要是不喜欢乔思楚,其他家?的女儿也好?得?很,只要她们相处和谐,你又何苦置我们和自己的难处。”
“她们相处愉快,我看?您亏得很。”柏言诚撂下一句,依然没回头?,迎面撞上屋子里的女人。
女人娇羞地?颔首,“二少爷要走了吗。”
“照顾好父亲。”柏言诚说,“记得?弄点鹿茸给他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