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从容与生俱来?,骤风骇浪地动山摇无法瓦解半分,始终羽扇纶巾,唇际噙着弧度,好似这世间,没有奈何他的事。
明?知他在忙,她?的手情不自禁拨了通电话。
和他上回一样,只亮了下,怕打扰他。
不一会儿,铃声回?响,云岁握手机,毅然决然踏过邻舍和舅妈所在的位置,他们的责怪如耳旁风,听不进?心。
外头比屋里亮堂,左前围了个小?园子,受外公赏花的影响,家里人常在里面?栽种一些逢季节的花种。
冬日萧条,泥土都显得枯败,和云岁心绪一样灰扑扑的。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柏言诚:“想我了?”
“没有。”她?抿唇,“只是不小心摁到你号码。”
“亲的时候嘴挺软,现在怎么这么硬。”
她?真是拿他没辙。
静默的功夫,屋子里的吵闹声沿电波顺到北城那头。
柏言诚:“家里怎么了吗?”
“来?了亲戚。”满肚子的委屈只浓缩成几个字,“上次,你送我的发卡被摔坏了。”
“怎么摔着了,人没事吧?”
“……没事。”
他敏锐听出那端的咽声。
“坏了就?坏了,我再给你补新年礼物。”
“不用,发卡还能用的。”
“地址给?我,今晚应该能送到。”
今晚?这么快?
“你准备了什么。”
“猜中告诉你。”
猜不猜有何区别。
家里太乱,云岁给他发了快递站的地址。
期待感就这样被拉起来。
不是不好奇,他还能送什么小玩意。
云岁没回?家,去了趟商场,她回赠不了贵重的东西,但知道一个理,东西往小?了买。
比如一千块买个手机送人不算大气,但如果换成?一千块的钢笔,贵重感?就?上来?了。
她?花一千买了对袖扣,默默念想,今年给云朵的零食钱得克扣了。
家附近的快递站由于兼开小?超市,九点才打样,她?看见有货车在卸货,便?等在旁边。
八点多时,接到柏言诚电话。
“到了,出来收。”
她?疑问,并没收到快递信息。
“回?头”
隔着通讯电波,他嗓音磁性而低沉。
她?下意识回?头,隔着朦朦夜色,只见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就?这样,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仿若从天而降。
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柏言诚侧颜轮廓深邃,四目默契对上,不闪不避定格彼此,这一幕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帧排演好的,精妙美?丽的偶然。
她?在外面?等了许久,脸蛋和鼻尖冻得红彤彤的,眼尾也洇着一片桃色,剪水眸难掩惊讶。
柏言诚走来?时,手里提的礼盒袋随影晃动,里面?盛放的,是他所说的新年礼物。
可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云岁眼睛蓦然酸涩发热,这一刻爱意兀然涌现,心动无休止。
甚至觉得,哪怕不曾见过海上月,眼前人为心上人就够了。
他们在一起过就是最好的一段路程,结果无足轻重。
小?满胜万全,不能太得陇望蜀。
柏言诚抬手,晃晃她?眼前,指腹刮过她小巧的鼻尖,“傻了?”
湿冷的风带过他身上浅淡的薄荷烟草气息,直勾勾地钻人心底,思绪万千。
云岁几乎想扑过去触摸这是不是梦,细白的牙齿轻咬唇瓣,尾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