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处鲜少?踏足的禁地,桌椅古旧厚重,地板裹了层厚重的蜡,墙面比幼儿园的墙还要五彩斑斓。
里面有许多锁起来的乐器,最?显眼的仍是三角琴,象牙白?色的。
能猜到这里可能是他大哥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没敲门就进来的突兀,她正要?走时,背对着的柏言诚已然感受到存在,“你?要?是好奇就进来吧。”
“这里……”
“这是以前?我和我哥住过的地方。”柏言诚坐在琴凳上,长指扶过琴键,“乐器都是他留下来的。”
“墙上的画也是吗?”
“那是我画的。”
能容忍弟弟在自己的琴房里乱涂乱画,足以见得?哥哥是个多么宽容大量的人。
而他的离开,成为柏言诚的心结,所以公馆上下保留原先的装修风格,古老的小物件都没?动过。
周景致不是不学无术的人,那柏言诚更不是了,云岁打量墙上的杰作,看出画风稚气,却有天马行空之妙。
她感慨:“你还挺有天赋。”
柏言诚:“从小学过设计。”
他说的是学过,意味着设计这条路,只走一段。
云岁简单想象下他握笔的样子,“后来呢,不学了吗?”
“嗯,因为一些事。”
“什么事?”
柏言诚和大哥都是嫡长孙,一个搞音乐一个搞设计,有负众望,难承家业,必然有人要舍弃自己的自由爱好。
大哥是家族继位的首选,当继承人培养。
起初他是顺从的,觉着自?己不做的话,就要?轮到弟弟背负家族责任了。
但长辈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甚至让他断舍音乐,将人逼到绝路。
“大哥最后死在一场坠崖的车祸中。”
那之后,他的人生,由柏言诚再度重走一遍,已经报建筑设计的他,被迫遵循家族意愿,商或政哪个不比搞艺术的强。
柏言诚讲这些时语调平和,甚至不急不慌总结:“我似乎很适合投机。”
可云岁看出他眼底的落寞,“但你?……好像不开心。”
怎么不开心呢,他拥有无人匹敌的权势财富,是家族唯一寄予希望的继承人,纵然吃喝玩乐也能直接影响到国际金融,以后的后代不论儿女都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宠爱和关注。
这是他最完美的人生。
却不是最?快乐的。
“所以,我想要?自?由。”柏言诚起身,去玻璃柜里搬出一把陈旧的大提琴,“做我想做的事情。”
“二哥想做什么。”
他瞧她一眼。
她有点不知所措,总不能,想做的事情是和她一起。
柏言诚把大提琴递过去,“试试?”
这是把陈旧而名贵的纯手工大提琴,看底部雕刻竟然源自上世纪意大利名匠,不知经历多少?艺术家的手,最?终在这里落灰。
试弹了下,音色还是清晰纯澈的,应该换过琴弦。
云岁对这把琴有些爱不释手,“这是把绝版琴吧?”
“送你?。”
“……我承受不起。”
“拿着。”他按住她的手,“放这里没?人用?,再放几年就得?扔了。”
这么好的琴直接扔了?有把遗留三百年的琴可是价值几个亿的,就算他们公子哥花钱如流水也不该这样糟蹋东西吧。
“那还是我拿着吧。”云岁小心翼翼抱着琴,真怕他暴殄天物。
“Brahms,也是他最喜欢的钢琴家。”柏言诚忽然说,“你?要?不要?弹试试。”
就在这间琴房。
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