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人影忽然挡在眼前。

柏言诚出现得悄然低调,又无法让人忽视,白衬衫黑西裤,手里握着香槟杯,斯文儒雅的贵公子形象,唯有目光沉着,浸过深夜的空寂和寒凉。

他长指勾着的香槟杯,在小开额上敲了敲,淡声骂:“鲨鱼看你都嫌腥。”

这一敲,再迷醉的人都给敲醒了,小开哆嗦哀喊“二哥饶命”,要跪下来,被周景致踹到一边,让他赶紧滚,生日图吉利,不想闹太大。

周景致招呼人各玩各的,把音响开最大,气氛太冷沉,得唱唱歌助兴,忙活的时候没忘记往那边偷瞄,云岁像被吓着似的,事情过去好一会儿,站在原地不动,二哥就在一侧陪着,不知道在谈什么。

柏言诚不会哄女孩子,或者说没有哪个女的在他面前耍性子,有时候女伴闹撒娇,他不说话,转头让人送限量包,一个不够就两个,没有哄不好的。

可今儿情形不是那么回事。

实属出乎意料。

柏言诚料不到这儿有个喝多的疯子,他既然给介绍的兼职,就得对打工人负责,尽管救场及时,人还是惊吓过度。

他大概不知道。

云岁不是怕。

或者说,怕的不是那疯子,而是他们跟唠家常似的对话。

和这群魔乱舞的风情地。

“我的错。”

柏言诚先入为主,清隽面容不带笑,缓声道歉,“让你受这么大惊吓,抱歉了。”

云岁看了眼门口。

他以为她还在怕,提醒:“人走了,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

细密眼睫垂落,她眸光闪烁,信了,又没完全放松。

“别怕。”

柏言诚音色清晰缱绻,温和得像做承诺,“在我这儿,天塌下来,也替你顶着。”

第8章

在这连空气都浮着金光的地方,诳语信手拈来。

可细想一番,话不假,这晚包括寿星在内的众人家世显赫,名门四代,无一例外敬他三分,柏言诚真有直情径行的能耐。

云岁终于缓合,梨涡浅显,“我没事。”

“刚下楼的时候看你摔着了。”他打量,“磕到没?”

穿的梁婉不要的连衣裙,鞋还是自己的鞋,白色板鞋,擦得很干净,不过和这裙子不相搭,她微窘地后退,摇头否认:“没事。”

但还是被柏言诚瞥见那皙白的脚腕,有道浅显的血色痕迹,应该被台阶绊过。

露在外的都这样,没露的膝盖估计更磕得不轻。

这姑娘不仅不怕疼,很敬业地要继续弹琴,派对没结束,既然拿了钱就得得负责到底。

夜渐深,风停浪止,星云空明。

疲惫和困意席卷,有人四仰八叉地倒沙发休憩。

玩桌游的,喝酒撩妹的,谈生意的愈渐消停,疯子的小插曲过后,热闹退却不少,没人注意琴手什么时候回到原先的座位,袅袅悠扬乐声安宁修神,浮躁繁华的凡心逐渐平和。

柏言诚走到奏乐区,“再弹一首休息吧。”

云岁“嗯”了声,翻了翻琴谱,最后一首是《卡农》,这曲据说是作曲人祭奠往逝的死者而创作,衍生出的变奏曲也广为流传。

第一个琴键敲下后,看见另一侧多了双手。

她不止一次注意到柏言诚的手,比她见过的所有都要修长漂亮,指骨明晰匀称,秾纤得中,简直上帝的宠儿,巧夺天工之作。

他俯身靠侧,跟她的节拍合奏了部分,两人都不是专业的,合奏也是头一次,配合意外默契。

她诧异:“你以前学过钢琴?”

“小时候跟哥哥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