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小姐也似乎对于徐子戎的遭遇很同情,说:“徐先生的小脑受了严重的损伤,所以对于控制平衡有些问题……哎,你们去看看他吧,我先回去了。”
我和温聆玉调整好了情绪才敢上前去。徐子戎还在很努力地走着,每一步他都咬着牙,汗水早就打湿了他的薄衫,但他没有管,也没有察觉我们。
直到走了一圈,他才抬起头,终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和温聆玉。
我以为他会尴尬或者不自在,可徐子戎却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阳光的笑意来。
“阿泽!小温!你们怎么来了!”他松开扶手上前两步,差点跌倒,我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徐子戎颤抖着手扶着我的胳膊,声音也是颤抖的:“阿泽,太好了,你回来了!当时抛下你,我心里很自责!”
水汽不自觉地漫上眼眶,我重重地眨了眨眼:“你……”
徐子戎却抢白道:“你别哭啊!我这还没有死呢,还是说你同情我?”
我赶紧摇头。
“我已经足够好运了。”徐子戎呲着白牙,“我和鹿鹿应该是喝了生水,感染了弓形虫之类的寄生虫,如果不是及时就医,我们两个命都没了。你应该替我们感到高兴。”
他们竟然以为,他们是因为感染野外的寄生虫才变成这样的。
但徐子戎的乐观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想不到如果我与他易地而处,我会不会崩溃。
“我们去看看鹿鹿吧,她见到你们肯定也会很高兴的。”徐子戎说着,引我们向着疗养院的大楼走去。
邱鹿的病房在顶层,我们从电梯里出来,才发现走廊上全部都挂了铁丝网,应该是防止病人误翻坠楼。
我们到病房门口,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低微的哼歌声。病床上,邱鹿安稳地躺着,双眼紧闭,呼吸绵长,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棉人偶。那人偶的模样竟和徐子戎有些相像。
而在她的床头,还摆着几个小人偶。诡异的是,人偶衣服的样式我觉得很眼熟。我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几个人偶中有我和温聆玉!
在邱鹿的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她轻轻拍打着邱鹿的被子,嘴里哼着我不知名的歌。在那歌声里,邱鹿睡得更加安稳。
见我们进来,中年妇女转过头,冲我们竖起手指,示意不要讲话。
她轻手轻脚地与我们到走廊上,这才说:“小徐,你来看鹿鹿了啊!”
或许是认出了我和温聆玉与自己邱鹿床头的人偶很像,她又对我们说:“你们也是我家鹿鹿的好朋友。”
“阿姨,他们是李遇泽和温聆玉,专门来看鹿鹿的。”
邱鹿的母亲恍然地说:“我常听鹿鹿说起你们呢!”
说起温聆玉倒还正常,因为她们本就是朋友。可邱鹿怎么会经常提起我?
邱鹿的母亲解释说:“鹿鹿摆弄那些人偶的时候,有一个就叫‘李遇泽’。小伙子,你别介意。”
我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