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静过了头也未必是好事。一个人若性子太过极端,便容易失了分寸,你说是不是?”
沈修慈看着仙鹤又衔来茶盏,依旧垂眸,虽然清冷,但依旧带着几分薄笑,应和道:“若失偏颇,确实容易出错。”
他说完,渐渐抬眸,反问道:“可若仅凭一言便下定论,这话本身,岂非也是一种偏见?”
白昊没有再与他辩驳这一点,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他,语气依旧客气。
“我有一梦,烦请你替我解惑。”
他不等沈修慈回答,叹了叹气说。
“也许是我老了,近来,总梦到故人。”
“千年的时光,我经历过无数的战乱和变化,造化弄人啊,以前多么要好的十二个人,如今却所剩无几。”
他苍老的嗓音轻声说着,像是还在梦境般空濛。
“过去,我与序昼最要好,见面时,总忍不住要叙旧一番。”
“只是这次他虽然见到了我,却什么也不对我说,只面容忧愁的看着我,令我醒来后,还惴惴不安。”
“几天前,他终于对我说话了。”
“与我什么也不谈,开口便问:仙域如今怎么样了?”
白昊叹气,“仙域是他毕生的心血,他一生所记挂的事不多,唯有这一件,死都放不下。”
他提起这位旧时的老友,面容也苍老了几分。
“下次再见他,我要如何对他说,他最记挂的仙域已经面目全非?早已不是当时他所期望的样子?”
他上身前倾,看着沈修慈问道:“你说,倘如他泉下有知,他会不会后悔把这个位置交到你的手里?”
第104章 棋盘上岂有放过的道理?
话音落地, 大殿安静。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在沈修慈的身上,一道比一道隐晦。
沈修慈置若罔闻,从容的放下茶盏, “没想到, 白昊山的茶与昆仑的盛雪相比, 竟然也不遑多让。”
白昊冷哼一声。
“可惜, 这世上没有真正平分秋色之物。一枝独秀时自然什么都好,可若是两相比较, 必定要分个高下。”
沈修慈看向他,平静道。
“白山主的这梦,我解不了。”
“你叩问的只是你的执念,该说的我已经都说过了, 你若还执迷不悟, 纵使一万个解梦人日夜为你解惑,也是徒劳。”
白昊又是几声轻笑, 可笑完之后却毫无预兆的, 突然将杯盏砸向地面。
金杯掷地, 清酒泼撒一地, 铛铛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突兀。
声音平息后, 他的脸色也沉冷下来。
白昊上下打量沈修慈, 忽而又一声冷笑。
“的确,即便再多的解梦人为我解惑也只是徒劳,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指着沈修慈发问。
“你一介赳赳武夫, 与他不过是师徒, 怎么抵得过我与序昼患难与共千载!不过是凭借一件战功, 在昆仑危难之际趁虚而入罢了,论资质, 论身份,你觉得你比我更名正言顺吗?”
沈修慈静静听完,忽然轻笑。
他缓缓道:“看来白山主精心准备盛宴,求和是假,心有不满才是真。”
他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在你想清楚之前,我和你无话可说。”
他起身,左侧台阶下的昆仑仙官与侍从齐刷刷站起,向白昊行礼。
沈修慈看了眼白昊,又对蓬莱二位道:“诸位尽兴,恕我不能奉陪了。”
风游坐着向他颔首。
白昊也站了起来,却冷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对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