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慈的手肘边，盛雪散了茶气，冰凌飘起得越来越慢的时候，他反握住了她的手。

五根手指挤进指缝，缓缓收拢握紧。

她的手，缓慢的被宽大的手扣住，直到没有空隙。

朝玟看着，耳廓开始发烫，心跳也加速，鼓颤耳膜。

可她没能悸动多久，就被手上的痛感拉回了现实。

朝玟在他不断的加力下有些控制不住表情，想抽也抽不出来，吃痛的笑了一声。

“喂，是牵手，不是掰手腕。”

沈修慈猛然卸力，慌张松手，但没过一会儿，又贴上来轻轻握住。

他又轻声问：“真的吗？”

朝玟故意板起脸：“我都说到这份上了，再问我就要生气了。”

沈修慈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珍重的握着她的手。

朝玟明白了，他总是想要得到明确的答案，是因为被她回避太多次了，没有安全感。

心中顿时酸涩得像浸了水的湿棉花，朝玟愈发愧疚道。

“原来我那天答应你想要和你重新开始，你一直不信吗？”

沈修慈听到她的问题，难堪的垂下眼。

朝玟心中越来越柔软，他：“昔日战神，现在的昆仑之主，在外面整个仙域都要对你俯首称臣，看着挺强势的一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你想得到什么不是一直很容易吗？想知道我的想法，你就像刚才那样明明白白的问我啊，怎么要跟自己怄气呢？”

沈修慈轻笑：“如果你不想留下，我如果问了，岂不是会让你更讨厌我？”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朝玟一脸懵道。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沈修慈眼尾垂下，黯然道：“从遇见我开始，你难道不是一直想甩开我吗？”

“你也说过，我们之所以做夫妻，是因为算计，算计而已，怎么会有真情？你还被我一直纠缠，当然会讨厌。”

朝玟急了：“骗你的话怎么还一直当真？你不是知道，我说的都不是真的吗？”

“可你也没有解释过，后来那三天……你对我也没说过哪怕一句挽留的话。”

朝玟深吸一口气，一把扯过他的手。

被一道力气向前带，沈修慈前倾上身，手掌扶住桌角，脸上闪过错愕。

朝玟抓着他的手，微微仰头，严肃道：“听着。”

“我跟你是因为算计在一起的，但要是严谨的说，我们是互相算计。”

“你图我蓬莱旧老的身份，我图你仙域之主的庇护。”

朝玟无奈道：“你以为上辈子跟你联姻的人是谁？我听到你和蓬莱悔婚又为什么会那么错愕？“朝姑娘为何失态？”，你是不是还忘了你质疑过我？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没、没忘。”沈修慈盯着朝玟，几乎有些狼狈，但很快，他立刻将手撑在桌上，姿势由坐变成了半跪，整个上身彻底越过矮桌，不可置信的将朝玟向他的方向拉，目不转睛，带着求证的恳切道：“是你。”

哐当一声，他宽大的袖子撞倒了桌上的茶水，凤眸还有些懵，但是语气却已经肯定起来，他说。

“本来要和我成亲的，是你。”

朝玟听着这么大的动静，有些顾虑的看了眼楼梯的方向，又被沈修慈捏住下巴掰正脑袋。

朝玟只好又把注意力落在他身上，撇撇嘴：“上次是我，这次不是。”

“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明白，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们曾经在神灵的见证下缔结血契，正儿八经的做了十年的夫妻。”

“我一点也不讨厌你。”朝玟松开和他十指相扣的手，打掉他捏在下巴上的手指，双手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