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纹身,给大师当模特做的参展图。

陶晓东不太在意地回了句:“哪位大师。”

对方说没记住,只记得姓奉。

小天还没找着生首图库,陶晓东拍了他一下,跟他说“日式”,小天点点头接着找。等图的时间,客户小声问了句:“能做到这个水平吗,陶总?”

陶晓东笑了声说:“那肯定不能。”

客户眼睛瞪圆了,往后一稍:“啊?”

陶晓东从兜里掏出手机,翻了半天,从一个老友的朋友圈里找了套图,放他面前的茶几上,跟他刚才的那张图有种微妙的相似。

“你让我给你做到这个水平我可以,你刚拿那张退后五年我都办不到。”陶晓东轻嗤了一声,半嘲着说了句,“辱我了。”

心情不顺,说话都夹着枪。这话要是挂出去够外头骂他好几轮了,怎么说话的这是。要不要脸是不是抬高自己先不说,首先你就没尊重同行。

他都这么说了,小天找着的图库客户看过也震住了,二话不说让他直接来。陶晓东一句废话都不想再多说,今天就不太爱说话。

不过今天这个心情做生首还真挺合适,心里那点不痛快那点尖锐的情绪都可以借着纹身枪发泄,对于纹身师来说,皮肤和颜料构成的一方世界本来也是语言。类似文人的笔,类似导演的镜头。

一把尖刀从脖子进去从心脏穿出来,刀尖带着血直指向前,泛着刺眼的冷光流着黏稠的血。

一个图做了大半天,中午饭都没倒出空吃,怕晚上汤索言下班之前他做不完。

在医院停车场等了几分钟,看见汤索言下来,手里抱了一束花。

跟上次一样橙红色的扶郎花,尽管都晚上了看着还是亮眼,很热烈的颜色。

陶晓东主动从驾驶座下来,接了花坐进副驾,汤索言一坐进车里,陶晓东说:“你也别往医院订啊,你让他们直接送家里不就得了。”

“护士帮我收的。”汤索言说,“上次带男朋友去你那儿纹身的护士,问我是不是要送陶总,也够厉害的。”

“你怎么说?”陶晓东笑着问。

“我说是。”汤索言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她夸了你半天。”

“懂事儿。”陶晓东笑了,“陶总给打了对折呢,没白打。”

汤索言驶出停车场,陶晓东摸摸花瓣,稀罕得不行。

一回家先找花瓶,找着了也不会插,喊汤索言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