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悦无声叹气,“先去洛阳附近的山里躲几天,之后去哪儿还要看局势。”
董卓入京后纵容麾下将士劫掠百姓,前不久又大逆不道行废立天子之事,各州郡讨董之势越发高涨。
现在各州郡的长官只是招兵买马,等到外面开战,以董卓的为人未必不会坚壁清野将洛阳周边的郡县屠戮一空。
颍川地势平坦一马平川,遇到兵贼连躲都没地儿躲,不管将来要去哪儿,总之颍川不能留。
荀晔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说道,“我舍不得。”
把地种那么平整很难的,他还没种够呢。
荀悦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他们不能心存侥幸觉得战火烧不到这里。
京中宦官被屠杀殆尽,外戚也所剩无几,看似已是世族一家独大的局面,然而天下世家不只一家。
袁氏想要独揽大权,如此才有董卓狐假虎威肆意妄为,随着时局变幻,如今的天下人已经分不清谁是狐狸谁是虎。
世族之间争权夺利有默认的潜规则,那董卓行伍出身根本不管那么多,他甚至在何太后遗体下葬的时候开了文陵搜刮珍宝。文陵是灵帝的陵墓,这将皇家置于何地?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荀晔重重点头,“阿父说的对。”
如果没有记错,袁家后来被董卓一锅端了,只有袁绍袁术兄弟俩幸免于难。
金乌西坠,暮色席卷而来,远处隐约有倦鸟归巢。
父子俩对坐聊天,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回房休息。
刘彻打了个哈欠,“崽,你和你爹天天在一起,怎么还有那么多话能说?”
从董卓乱政到家长里短,从京中天子到后院鸡鸭,从如何自保到搬家要带什么,说话的不累他听的都累了。
荀晔铺好床收拾妥当准备熄灯,听到刘彻的抱怨眨眨眼,然后看似委婉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委婉的反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没有和儿子抵足谈心过?虽然我家只有我和我爹俩人,但是我得时刻承欢膝下好让我爹享受天伦之乐。”
猪猪陛下([愤怒]):区区父子天伦,朕怎么可能没有?
始皇二凤([裂开]):区区父子天伦,朕怎么可能没有?
赵大陛下([吃瓜]):还好我和我儿感情深。
其他三位([白眼]):你儿被你弟逼死了。
所有人([爆哭]):抱头痛哭.jpg
[3]唐皇教学
*
淡月疏星,静夜沉沉。
陛下们如出一辙的莫得表情,掀起一阵阴风将烛火吹灭,然后消失的悄无声息。
荀晔摇头晃脑,不错不错,有神出鬼没的感觉了。
感慨完,摸黑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晨曦初露,东方泛起鱼肚白,少年郎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好后这边瞅瞅那边看看,试图从犄角旮旯里找到四位义父的身影。
义父?义父们?您几位还在吗?
便宜儿子狗狗祟祟的在家像是在做贼,翻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哪儿能藏魂。
箱子里没有柜子里没有床底下也没有,难道被他一句话搞的集体破防不肯出来了?
陛下们宽仁大度休休有容,不应该吧?
还是说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他梦里看三国背诗词一不小心弄混淆了,实际上没有荀彧来访也没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现世,这里依旧是没有进入科举朝堂戏份的种田背景。
荀晔陷入思索,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于是去隔壁屋看他爹在干什么。
美人爹在收拾书简,书架已经空了大半,看来昨天不是做梦。
这辅导班怎么一会儿法力无边一会儿干啥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