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打算睡一觉清醒清醒再互通有无,正好现在一起说。

什么?他郭氏的族人?

郭氏全族早在半年前就迁去了冀州,他这是和那边处不来才离开。

不是说冀州不好,州牧谨小慎微对想要建功立业的属官幕僚而言是缺点,对治下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纵观大汉十三州再没有别处比冀州更适合避祸。

没关系,他过完年就回颍川找志才。

文若说他们启程来密县的时候正好赶上志才生病才没有一起过来,都说他身子骨不好,那家伙比他还虚,没个好友照应可怎么好哦。

他离开冀州时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颍川家中有老仆打理,他身边也带着护卫,最最重要的是他察觉到危险知道开溜,所以不用像操心某个小傻蛋一样操心他。

荀晔不知道硬挤进来的“郭叔父”在想什么,面对几位长辈端端正正坐好,感觉比同时对着四个皇帝还紧张。

他已经做好和美人爹分开的准备,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他皮糙肉厚怎么折腾都没事儿,阿爹和族人一起留在安稳的地方做学问就够了。

荀彧蘸了蘸杯中温水,用手指在桌上画出几道曲线,是简略的州境分界线,“董卓暴虐无道,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于陈留首倡义兵,但只有济北相鲍信与其弟鲍韬率兵响应。”

荀晔眨眨眼睛,举手表示有疑问,“不是说天下英雄群起响应吗?怎么会只有俩人?”

荀悦摇摇头,“今幼主羸弱,董卓兵强马壮大权在握,不是所有人都有曹将军那般胆气敢直接和他叫板。”

“招兵买马和观望局势不冲突,各州郡那么多‘豪杰’,真心匡扶社稷者寥寥无几。”郭嘉耸耸肩,不紧不慢说道,“讨董不是喊几句口号的事情,里头弯弯绕绕多着呢。”

冀州物阜民丰兵多粮足,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当庭怒斥董卓逃至渤海,冀州牧韩馥韩文节同样不满董卓擅行废立,二者皆是当朝名士,以他们的声望要起兵讨董比散尽家财才募来四五千人的曹孟德容易得多。

但是韩文节不想兴兵生事,又忧心袁本初声名大噪且名门之后比他更得人心,竟然直接将人看管起来不让他和冀州的高官贤士来往,免得袁本初绕过他这个州牧带着冀州兵民前去讨董。

说韩文节自私自利小肚鸡肠?可他又安排亲信回颍川迎家乡士人百姓到冀州避难,中原避不开战祸,那就尽量让治下太平,至少能让父老乡亲有个能避难的地方可以去。

可以说他胆小怕事,但是不能说他不堪为名士。

那袁本初也不是真的小可怜,汝南袁氏在朝中引风吹火,他和袁术一人奔渤海一人至南阳,全是人稠物穰的好地方,如果没有猜错,袁氏这是后知后觉意识到推董卓上位是步烂棋,想靠袁绍袁术到地方招兵买马好在兵力上和董卓抗衡。

如果不是袁绍动作太大,韩馥也不至于紧张到直接派人看管他的地步。

都是名士,他得要脸。

荀晔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这样的话,冀州还安全吗?”

按照官职来看,冀州牧比渤海太守大;按照家世背景来看,袁绍比韩馥强;按照他记忆中的历史发展,再过不久冀州就会易主,让韩馥将冀州拱手相让的大功臣中还有一位是他素未蒙面的叔。

文若叔应韩馥的邀请带着族人去冀州,要是到地方发现冀州已经变成袁绍的了该怎么办?

等等,他知道有两位叔父在冀州为官,叔叔们跟的是韩馥还是袁绍?还是说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不管哪边出事他们都有后路?

小傻蛋惊叹一声,连忙表示不用管他刚才的问题,看透不说透,叔父们接着刚才的继续讲。

荀彧笑笑,没有说冀州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