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一直以为甘罗十二岁拜相属于小概率事件,还是那种上下五千年仅此一例的小概率。

不过他和小霸王也不差,世上有耀眼的神童也能有厚积薄发的少年,他们各有各的优势,完全不需要自闭。

要是连他们都自闭,那些已至中年还平平无奇的家伙怎么办?

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算了算了,知足常乐。

要求太高心态容易崩,心态崩了不知道哪天就恍恍惚惚举身赴清池,能当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已经很不错了。

天气越来越凉,习武之人没什么感觉,畏寒的文人却都明智的换上了暖和的衣袍。

戏焕裹的严严实实进屋,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竹简的仆役。

日常用的纸张已经改进的差不多,没有意外的话今冬就能大批量生产,不过第一批纸张要用来收割有钱人,真正推广还得再等几年。

荀晔看着再次堆满书案的竹简,安慰自己很快就能看到这玩意儿被淘汰的将来。

这年头读书人要君子六艺文武双全,很难说不是因为竹简太沉身体不好扛不动。

志才叔再等等,办公不能推广纸质化问题不大,回头搞出来纸质书先送到两位柔弱的谋士叔手里让他们稀罕稀罕。

竹简一卷才写几个字,一本书的内容能比这满桌子的竹简都多。

和令人头疼的造纸术相比,复刻印刷术容易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前些年灵帝在位时曾刻印过“熹平石经”,“拓印”工艺其实就是印刷术的原形。只要工匠们对“拓印”略有了解,接触雕版印刷活字印刷的时候就不会太摸不着头脑。

戏焕让人将需要太守大人亲自处理的竹简放下,看屋里只有他一个不由问道,“方才看到温侯前来,怎么不见温侯身影?”

“嗯?温侯来过?”荀晔站起来活动几下,“温侯今早不是出城了吗?已经回来了?”

戏焕顿了一下,换个问法,“奉孝在何处?”

“方才钟元常过来,奉孝叔去忽悠人了。”荀晔简单解释一句,解释完还不忘说道,“志才叔放心,他们俩打不起来。”

虽然俩人见面就毫无缘由的针尖对麦芒,但是他们吕大将军办事有分寸,知道以他的武力值稍微戳一下就能让郭鬼才变成物理意义上的“鬼”才,平时到官署都是躲着郭嘉走,就算不得已碰面也只吵架绝不动手。

谋士难得,看在那家伙要干活的份儿上他不和小矮子计较。

这话还不敢当着小矮子的面说,他怕真的血溅当场。

于是荀小将军就成了树洞。

吕大将军说了,处理政务不耽误听他吐槽,都当太守的人了肯定得学学一心二用,不然将来在那些无趣的宴席上会闷的想杀人。

歪理,纯纯是歪理。

但是没办法,颍川这边能被吕大将军放心说心里话的只有他一个,换成别人肯定上午说下午就传到郭奉孝耳朵里。

荀晔搓搓下巴,“不对,咱们奉先将军没事儿不会主动往奉孝叔跟前凑,志才叔,要不您去会客厅看看?”

猪猪陛下已经飘过去了,他要矜持要端着不能露面,就算要去打探消息也只能让别人去。

当老板的人了不能和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照他们家奉孝叔的说法最好是喜怒不于形色,光在那儿坐着就能吓的底下人不敢抬头。

他当时回了句“就和吓的秦舞阳浑身发抖的始皇帝一样?”,本意是想让他们家奉孝叔知道让他喜怒不于形色有点难,万万没想到他郭鬼才真的敢点头。

还好当时在旁边的是猪猪陛下不是始皇陛下,不然他都不敢再直视始皇陛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