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阎象:……

殊途同归,也行吧。

汉室衰微,群雄并起,但天下人依旧推崇正统,明摆着和朝廷过不去会被所有野心勃勃的诸侯群起而攻之。

冀州那边送信过来的时候他就担心他们家主公会和袁绍一起胡闹,天子虽幼但毕竟是天子,岂能随意污蔑诋毁?

话说回来,袁本初身边谋士众多,怎么突然昏了头似的要拥立新君?

想不明白,不过不重要,只要他们家主公别昏了头就行。

不管内心忠不忠,反正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不忠。

“公远,把这封信送去邺城,顺便再不小心宣扬的天下皆知。”袁术放下笔,吹吹没有干透的锦帛,再次强调,“记住,一定要天下皆知,不能比不过袁本初前些天搞出来的动静。”

袁本初想用一封信就把他拉下水,他袁公路像是吃亏不还手的人吗?

阎象接过信件粗粗扫了一遍,再看看明显不在乎朝廷单纯只是想和袁绍对着干的袁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吧,他去安排。

他们家主公身为袁氏子,谋略心性之类的暂且放一边儿,这文采倒是对得起身份。

袁绍怎么说他就反着来,还要在大义上压袁绍一头,痛快淋漓数千言,不光把袁绍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把自个儿摘了出去。

袁绍说灵帝失德导致天下叛乱不断,当今天子被贼臣拥立又不识母氏所出,不如宗亲幽州牧刘虞宿有德望可堪为帝。他们家主公就说天子聪睿有周成王之资,不光明确的支持朝廷,还将执政的王允王司徒比作成王幼年时主政的周公。

袁绍说袁氏全族在洛阳城中被屠戮,看看当年伍子胥的前车之鉴,袁氏子弟为了家族也不能继续向朝廷称臣。他们家主公就说袁氏遭难罪在董卓而不在朝廷,如今大汉只是遭逢小厄尚未被祸乱压垮,正是忠臣良将奋力复兴的时候,不能随随便便就另立新君。

先反驳袁绍之前试图拉他下水的说法,然后再火力全开骂人。

他们汝南袁氏世代忠义,叔父袁隗心怀恻隐,即便知道贼臣董卓必成祸害也以信徇义不忍离去,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门户灭绝之祸。

袁氏遭逢大难后他们兄弟二人得到众多势力相助,正是上讨国贼下刷家耻为国尽忠的时候,怎么能放任天下纷乱而谋立新君?

真真真真真是没听过这样的事。

君命,天也。天不可雠,况非君命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袁本初乱臣贼子有辱门楣,他袁公路赤胆忠心绝不与奸臣贼子同流合污。

阎象:……

亲兄弟。

除了亲兄弟也没谁能这么戳心窝子。

阎主簿带上信件出门安排,出门后才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

也就这时候才能有点跟对人了的错觉。

……

袁氏兄弟二人决裂的消息很快和刘虞诛杀袁绍说客一起传遍天下,刘伯安本人不同意称帝,始作俑者袁绍众叛亲离,另立新帝的闹剧似乎要结束,但是事情却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在刘虞派人去洛阳表忠心时,韩馥死了。

不是自裁,是逃难路上被截杀,同行家眷部曲仆从无一幸免,血腥惨状令人不战而栗。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盛夏的日头堪称酷刑,再严苛的主家在正午时分也得让佃农乘凉歇息。

骏马在修缮过后的官道上飞驰而过,平时两三个驿站换一次马,盛夏时分到一个驿站就得换一次马。

韩馥被截杀的消息送到晋阳,目前在晋阳的谋臣武将全都到官署集合。

原因无他,韩文节是在来并州的路上被截杀的。

议事厅里摆着冰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