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已经出现很严重的倾斜了,感觉随时都会坍塌。

老村长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出现震惊,“菜娃子,你说真的?”

白菜点点头。

“爷爷,上河村不能再住了,村里剩的都是老弱妇孺,年轻的壮劳力被山匪杀的也没剩几个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咱们必须得走。”

老村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上河村到底是祖祖辈辈留下的家产,老村长舍不得。

“不走行不行?”

白菜叹了口气,“您老觉得呢?”

老村长坐在小马扎上,咧着已经缺了两颗门牙站岗的嘴,‘哇’地一下,就哭了。

“菜娃子,爷知道,爷就是舍不得。这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爷舍不得啊!”

白菜也舍不得。

这也是原主从小长大的地方。

春天的时候,她在院内练武,村民会扛着锄头路过她家,嘴里夸赞地说道:“瞧我们的菜娃子,练的有模有样的。”

一张张晒得黝黑的纯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还会对她竖起大拇指。

夏天,她顶着烈日站在院内练武。

隔壁的铁牛会假装来找她玩儿,然后趁着白父不注意,往她嘴里偷偷塞个他从山上采的野果子。

虽然那果子又酸又涩,但原主依旧是吃的香甜。

秋天的时候,大家伙都忙着秋收。孩子调皮捣乱,就会接受家长们一顿‘爱的小拳拳。’

哭嚎的声音虽然有些吵,但很动听,在这村庄内,形成了独有的烟火气息。

冬天很冷,很冷。

冷的原主觉得她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让自己身子暖起来。

村长爷爷会杵着小树棍做的简陋拐杖来到家里,对着白父一顿骂。

“菜娃子才几岁啊?非得冬日练不可?冻坏了你不心疼?赶紧屋去,开春再学。”

村里的娘们儿有争吵,邻里之间也会扯头花。但用不了几天,又会重新聚在一起,蛐蛐东家长西家短。

但,,这些美好的画面没了。

没有了。

铁牛不会再偷偷塞给她酸涩的果子。

隔壁的婶子也不会再偷偷给她拿菜馍吃。

这些美好的画面,,,

被干旱的灾年打没了。

被山匪打碎了。

*

白菜安静的等村长哭了一会儿,他擤了擤大鼻涕,“上河村欠你爹,欠你的太多了。爷听菜娃子的话,咱们走,收拾收拾东西,咱这就走。”

话音刚落,村长就从小马扎上起身,杵着他那根儿小拐棍,弯腰捡起角落里那个破了很多洞的小盆儿。

拐棍打在破盆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儿。

‘当当当’

村长扯着脖子站在院门口喊到:“赶紧家来,开大会了。”

说完后,末了又加了一句,“麻溜儿的。”

...

整个上河村现有的,老人三十三位。青壮年,十八位,年龄约在十三至四十五岁。妇孺十六位,包括十二岁以下年龄,六位。

所有人站在村里的大路上。

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着。

大家安静的等村长说话。

村长也没磨叽,对着剩下的村民们说道:“灾年,种不出粮,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朝廷的救济不管用哇。咱们上河村就剩这点儿人了,不能再少了。”

村长抹了一把脸,已经有了深深皱纹的眼角挤了挤,可还是能看到眼睑处的水光,“菜娃子给咱们找了一个好地方,咱得搬家。”

村长的话音刚落,高大壮红着眼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