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灯在方才的打斗中早已稀碎,只有窗外漏进来的丝缕月光洒下,蒙上一层清冷感。

顾晏觉得自己呼吸都是冷的:

“所以你会护着我,对吗?”

男子的表情掩盖在夜色中,月光勾勒出他温柔的轮廓,询问出声的话语都稍显几分可怜。

他在乞求庇护吗?

可惜她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神明给不了任何偏爱,否则如何叫神明。

代枭摇头:“当然不会。”

代枭走近两步,抬手抚摸上顾晏银灰色的耳钉,轻声道:

“别把自己的分量看得太重了。”

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羞辱值增加的提示音。

反而在顾晏眼角看到了细碎的泪光。

……

那夜过后,代枭和顾晏的相处模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接下来的几天,顾晏格外沉默。

他像一只脾气极好的猫,对代枭极度纵容,将代枭所作所为全盘接受,温吞地接受所有。

但代枭却不乐意了,这几日的羞辱值像是出bug一样,分毫不动。

无论她用什么办法,把买来书籍上所有的方法都尝试了一遍,未能得到任何反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代枭百思不得其解,又废掉一本书,看向病床上正在拆绷带的顾晏,眉头逐渐蹙起。

顾晏见她看了过来,温和一笑:

“你回来了?”

代枭这几日逛遍了整个Q区,把能够找到和“羞辱”有关的书籍都找了个遍,照着书上的方法尝试,依旧无果。

她心情有些差劲,看到了桌上的新鲜红玫瑰,抬手拿起一朵:

“花开得挺好。”

红玫瑰是顾晏差人去买的,每天一换,就是为了让代枭能够看到。

可惜前些日子代枭从未注意,直到今天才看到等待垂目的红玫瑰。

就如同他一样,为了当年的那一个拥抱,静静等待了十五年。

他不知道这等待的十五年是否值得,但他知道,他再也等不起下一个十五年。

因此尽管他在代枭心中没有任何分量,他也不在意了。

只要他能够看着代枭就足够了。

至于代枭想对他做什么,他全盘接受。

红玫瑰的汁水滴在代枭指尖,红色的花瓣被白皙的手指揉捏,代枭看上去兴趣盎然。

顾晏笑道:“你如果喜欢,我可以让人买更多回来。”

代枭将玫瑰花重新插入花瓶,擦干手:

“不用了,我今天过来还有重要的事。”

一听这个开场白,顾晏就知道代枭又从书里看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算在他身上实践了。

上次是将他拉到走廊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疏导,害得他差点跪倒在地。

上上次是命令他把整个房间打扫一遍,还要给她端茶倒水。

上上上次……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几乎整个医院上下,都知道重症监护病房里有一对精神状态堪忧的哨向。

每天都把病房当自己家一样闹腾,秀恩爱也毫无尺度。

想着,顾晏耳红,将腿上的绷带拆下:

“这次……要我怎么配合?”

代枭张开手,掌心朝上:“把你精神体叫出来,我有点事。”

哨兵和自己的精神体是共感的。

同时,精神体也反应着哨兵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如果只是对自己,那顾晏还有余力能够主动叫停。

但如果把精神体放出来,即便是顾晏想拒绝叫停,他那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