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火车站, 苏窈就看到了有人高举着写有“厦市运输大队”的牌子。
陈大队长给她开介绍信的时候, 就给厦市运输队的人发了电报过去,让安排人接一下。
大概考虑到方便的问题, 所以来接她的人是妇女。
苏窈走了过去,说了身份, 那个妇女把她的行李接了过来, 说:“我是运输队厨房的后勤人员, 姓何,你叫我何姐就好。”
苏窈喊了一声“何姐”, 又问:“我想现在去医院看看我爱人。”
何姐看了眼她满脸憔悴,说:“还是先到咱们职工宿舍洗漱一下再去吧。”
说着,又解释:“咱们这开放政策才下来不久,招待所鱼龙混杂的,啥人都有,你一个单身女性太危险了,咱们运输队有给女同志安排的宿舍,平时大多人都回家,也就有空余的床位,我们运输队大队长让李同志在运输队的宿舍凑合一下。”
苏窈:“谢谢何姐,也谢谢你们运输队队长。”
何姐拎着她的行李包,说:“谢啥,这都是应该的。”
又道:“一会我们出了站,就坐公交车回去。”
苏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路奔波,身体的上的疲惫,还有心理上对沈靳的担心,她也没心情再聊别的。。
她跟着回了运输队宿舍,是个十人间的宿舍。里边七八张床是有东西的,但都是简单铺了一张席子,几乎连蚊帐被子都没有,大概是中午休息将就着睡的。
苏窈用冷水洗了澡洗了头,何姐给她送了点吃的过来,她顺道问了怎么去市医院。
苏窈转了两趟车,坐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市医院。
直接去护士台问了沈靳在的病房。
护士问:“你是他什么人?”
苏窈把结婚证拿了出来:“我是他爱人。”
她和沈靳在年后就去补了结婚证。
护士看了眼结婚证,才给她说了位置。
看着人走了,才和身边的人叹了一声气:“都昏迷快十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醒。”
苏窈循着病房号,找到了沈靳所在的病房。
她推开房门扫了一圈,看到了沈靳。
他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下一瞬,苏窈蓦地紧紧地捂着嘴退出了病房,靠在外边的墙上,眼泪哗啦啦地流。
医院里太多这样的画面了,所以走廊上走过的人,也就是看了一眼就匆匆走过了。
苏窈哭了一会后,抹了眼泪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转身进了病房。
因着沈靳昏迷,所以需要静养,也以防有人碰到仪器出现问题,所以是单独一间病房。
苏窈走到沈靳的病床边。
也不知道他昏睡的这么些天都是谁在照看,看着还算干净,只是下巴的胡子长出来了,没有剃,显得胡子拉碴的。
沈靳也就干活那会糙一些,平时都是很爱干净整洁的,现在肯定很不舒服。
苏窈缓和了许久,后边传来声音:“是厦同志的爱人吗?”
苏窈闻声转回了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青年端着搪瓷盘走了进来,说:“嫂子好,我是运输队的小工,叫吴军,被派来照看厦向东同志。”
苏窈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沉闷的道“你好。”
打了招呼后,她问:“我爱人现在什么情况?”
吴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回道:“医生说脑子后脑勺被重重敲一棍子,脑子里边有淤血,有可能很快就能醒来,也有可能……”后面的话,吴军没有说出来。
苏窈只觉得眼酸胀得厉害,她立马闭上了双眼,缓了一会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