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行止站在门前,静默半晌,这才缓缓推开门。

屋里的场景一如从前,酗酒狂躁的陆大强,倒在地上呜咽哭泣的李兰。

李兰的哭声引起陆大强反感,他拎着酒瓶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李兰,

“臭娘们,哭哭哭,就知道哭!”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你还怎么哭!”

说着就举起拳头抡向李兰,几下重击在室内回响。

往常,陆行止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上前护住李兰,从而陆大强的暴打对象变成了陆行止。

但这一次,陆行止冷冷的看了眼两人,忽略了李兰求救的目光,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是说房间其实也不尽然,充其量是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的杂物间,里面放了一张床和一个书桌充当卧室,东西还都是陆行止自己攒钱买的。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一个酒瓶子直直朝他扔过来。

啤酒瓶从陆行止的脑门滑落,在他的脚边四分五裂。

“小兔崽子,谁让你进屋了?赶紧滚过来跪着!”

陆大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行止的眉眼彻底冷下,他依言转身,看向陆大强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闭嘴。”

一股骇人的气势自他身上迸发,陆大强竟不禁心头一抖,

“你、你还敢顶嘴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陆行止没再搭理他,径直开门朝室内走去。

待陆行止的背影消失,那压迫感的气势才渐渐消散。

陆大强在门外骂骂咧咧,直把陆行止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屋里陆行止竭力克制着情绪,拿惯了手术刀的右手却蠢蠢欲动。

又乒呤乓啷吵到十一点,陆大强和李兰才回屋睡去。

凌晨两点,陆行止睁开眼睛。

房子不隔音,陆大强的鼾声透过房间清晰无比的传进他的耳中,他保持着平躺姿势静默听了一会儿。

确认那两人睡的正香,陆行止起身,穿戴整齐的出了门。

二十小时营业便利店。

叮铃挂在门上的风铃轻响。

店员照例道,“您好,欢迎光临。”

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走进店里,宽大的鸭舌帽遮住他的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颚线清晰分明。

少年径直走向里面,没一会儿又出来,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多少钱。”

冷冽暗哑的声音在店员耳边响起,此情此景,不禁让店员后背发凉,

“十、十五。”

陆行止付了钱拿上水果刀出门。

刀柄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锋利的刀刃时不时划过肌肤,陆行止却丝毫不怕,反而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

虽然手感和他常用的那把手术刀天差地别,但总体来说还不错,至少......削人皮肉不成问题。

陆行止回到出租屋,推开陆大强和李兰的房门,四周都是漆黑,借着映照的月光,两张熟睡的脸庞映入眼底。

少年直挺的身形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两人对此毫无所觉。

片刻,在那安详的睡颜上,一道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翌日。

一声惨叫打破宁静的早晨。

“啊!我的手!”

陆大强举着无知无觉的手惨叫,“我感觉不到我的手,我手腕断了!”

李兰吓的从梦中惊醒,猛地爬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陆大强反手用没断的那只手扇了她一巴掌,“什么怎么了?老子手断了,快带老子去医院!”

李兰捂着脸畏畏缩缩起身,“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