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耽搁一秒,都会降低一分她的生还几率,纵然还有一辈子的话想和她说,他也只能哽咽着,动了下咽喉,对着她的嘴唇,落下轻而虔诚的一吻,再滚下几颗热泪。

那修长的手指破烂流血,几个甲盖齐根翻翘,紧握着汪悬光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旋即一根一根地,缓缓、郑重松开她的手……

最后仅剩下指尖划下的血和泥蹭在雪白细瘦的手腕上。

他放手了。

我希望永远拥你在我的怀中,永远聆听你细腻的呼吸。但如果不能,那我希望你自由。

“以后路过池塘河边,你都要小心点,有个水鬼在看着你。”

秦销痛快地笑起来:“悬光,你要长命百岁!”

狼眼手电留给了汪悬光,他抹了把满脸的水,戴上有夜视功能的作战头盔,然后拎着撬棍,利落转身。

“秦销”

汪悬光的嘴唇只动了这一下。

其他什么都没说。

“……”

秦销听见了。

他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逆着一波一波翻涌上来的水流,费力地向下跋涉。

纵然有一辈子想对她说的话,但再说上五六十年,他的倾诉也只有一个主题。既然她知道他爱她,那便不存在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