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众人也忍不住侧目。

但唯有实习助理岳嫦抻着脖子,好奇地往外看:“今儿中午伙食这么好啊,金特助,过什么节呀?”

金特助微笑着扶了下眼镜,尽职尽责当着捧哏:“腊八。”

“哦~腊八啊~每年腊八都吃得这么好?”

“不,今天是友司赞助。”

岳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我们的普通合作方秦先生,给办公室全体员工送上的腊八节祝福?”

金特助:“对。”

汪悬光对两人的一唱一和置若罔闻,推门离开会议室:“大家用餐吧,两点继续。”

中央办公区的员工们欢呼、拍照,有几个女孩子捧着餐盘里的红玫瑰自拍每份餐盘上都欲盖弥彰地配了一支红玫瑰。

恰好此时一辆餐车从面前经过,汪悬光顺手拿起一支玫瑰,轻轻嗅了嗅。她的容色仍旧静默冷淡,眸底却微微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同一时刻。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一条微信随着屏幕亮起

【别下毒了】

金牌秘书邬桐放下手机,优雅地俯下身,将桌上的牛肝菌、灰树花、鸡油菌、羊肚菌,以及鹅膏菌,统统扫进垃圾桶,同时强行关闭了脑海盘旋了一上午的的绝美画面

秦先生缩在床上,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夫人侧卧在他身旁,托着他发抖的背部,像安抚婴儿似的,一下一下轻拍着。

孙珩着酸奶碗,从桌旁经过,瞄了一眼屏幕上的Excel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类蘑菇的毒效、发作时间、致死含量统计。

他挑起一条锋利的眉毛,揶揄道:“毒寡妇下线了。”

邬桐遗憾地摇了摇头:“秦先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程嘉嘉正准备去吃饭,走到门口折返回来,好奇地问:“错过了啥?”

孙珩舔了下唇上的酸奶,冲她扯出一个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错过了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口拙(三更)**

“伊尔库茨克这条路运的是敏感货物,所以我们会在满洲里、齐齐哈尔和赤塔设置临时仓库……”

“……”

“如果俄罗斯的内部局势没有平稳下来,我们还会在扎赉诺尔的废弃矿区和额尔古纳市的农田里增加临时仓库。”

“……”

程嘉嘉在办公桌前站得笔直,望着手中平板,一字一句清晰平稳。

但秦销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手肘拄着桌面,上身略向前倾,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日程表。

汪悬光上午见了化学工程师,商讨液氢储存罐的容积和冷却技术;讨论会尚未结束,岳助理已经将推进剂专家的会议备注推到下午三点半。照这个进度,她能在六点钟准时下班回国公府。饭后审阅振动控制、抗风能力和高温耐受测试报告,审完再玩一会儿她最近喜欢的古墓探险VR游戏,最后洗澡,上床,睡觉。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等到深更半夜,他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只有她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而清晨她醒来前,他已经悄悄离开了。

过去三天,皆是如此。

他用水杯中下降的水位、被窝里未散的余温、脏衣筐里的衣物证明自己的存在痕迹。

昨天中午,他借着“腊八”的借口,给魏今夏的办公室送了午餐,结果送完又陷入内耗。

要是她主动提出“谈谈”怎么办?要是她想结束一切不止结束冷战,还要结束她给他的“临时”怎么办?倘若两人关系回到最初的冰点,他还能像去年在电梯里那样,用暴力手段将她强行禁锢在身边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