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极有原则的印度姑娘,不想用非法手段报答救命之恩。

汪悬光只能亲自飞印度,捐赠了五百台灵光L1,才勉强让这姑娘答应五年内受她差遣包括但不限于修改文件,让仙女教母通过SEC的审查。

做好事的代价就是差点死于脑膜炎。

她从疟疾疫区离开,上飞机发烧呕吐,落地直接在剧痛中昏倒,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罗伊不知守了她多久,靠在病床边睡着了。一头柔软的金发格外凌乱,下颌上冒着青胡茬,神色非常疲惫。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彼此的紧急联系人。

……

那是创业第一年,白王后从冤大头手里赚了笔钱。

罗伊租了间廉价的小办公室,车库里搬出来,还雇了两个职员。

一个是有签证问题的韩国程序员,另一个是打暑期工的伯克利学生。

新办公室的窗户离红绿灯只有50米,罗伊打算没钱了就偷电不过最后还是靠着他给高智商精子库捐精的七百刀撑过了死线。

白天办公室正常工作,夜里她睡杂物间,罗伊就在办公室里支个帐篷。第二天谁来的早,谁就一脚把他踹醒,然后他爬起来,狠砸杂物间的门板,才能把她叫醒。

那间小办公室的楼下有一家难吃,但实在便宜的印度餐馆。罗伊在那儿吃到食物中毒,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向餐馆讹了一年的白食。

印度老板冷笑着说这条街上的创业公司三个月就会换一茬,只有他的餐馆屹立了十五年。他们俩可以白吃一年,但最多三个月,就会收拾东西滚蛋,要是这破公司能超过八个月,他就直播吃屎。

那次食物中毒的急诊室惊魂后,他们把紧急联系人换成了彼此,然后到处薅免费的保险,正儿八经地探讨哪种保险金更多,每天一睁眼就要想着今天得怎么搞钱。

那时候他们年少轻狂,有洒不完的热血,一个坚信自己会改变世界,一个决心要赚到足够自由的钱。

承接各个公司的二级三级外包工作,卖传感灯具、卖多功能报警器、升级厨师机料理机、压缩运动传感指环、为开淫趴的富豪做自由组装的多功能性玩具……

只要给的钱能够撑过下个星期,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儿都接。

就这样一路捡着残骸,跌跌撞撞地穿过了荆棘丛,成为硅谷闪亮的独角兽。

酒店套间厨房没开灯,汪悬光站在料理台边,侧身溶于阴影,静静望着绚丽繁华城市夜景。

半杯冰美式下腹,心率微有些上升。

将近40个小时没睡觉,大脑依然很清醒,具象思维正让待办事项一条一条地列在她眼前。与各方的会议安排、改补改换的文件中,还有一条最急迫的逃避不了。

今天?

昨天?

总之是不久前,在橡果资本的走廊上,罗伊忽然问了她一句:“灵光L2直接连AI端口是没问题的吧?”

这两年以保护商业机密的名义,她把灵光L2的实验室变成了CIA都无法探入的坚固堡垒,又用天价的保密条款,封住了离职人员的嘴。

可是上市审批需要的文件太多了,总会有纰漏出现在罗伊面前。

当时罗伊悠闲地走在她身旁,随意偏着脸,她注视着那双含笑的蓝眸,不知为何居然犹豫了一下,回了句:“散会后再说。”

然后她拎着铂金包,进入会议室开始做简报,就这么心神不宁地讲了十五分钟后,桌上的手机来电震动。

她借故去接电话,仓皇离开会议室,然后借口家人生病,近乎逃窜般地回到阔别十余年的故土。

可以接入AI吗?

当然不可以。

灵光L2的每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