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话要说?”
被看出来了,张管事讪讪,说道:“老爷还是叫我‘长舟’罢,听起来有文气,也显得年轻一些。”
年少时跟在裴少淮身边,充当小厮、随从,这么些年过去,“长舟”二字在张管事耳中,早不是什么仆从小名了。
每回裴少淮叫他长舟时,都让他想起从前学本事的那段时日。
“确实有件事要请老爷帮忙……”张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老爷公务繁忙,我又怕给老爷添麻烦。”
裴少淮说道:“长舟,咱们两个之间,有话直说便是,可不兴生分了。”
张管事这才说明缘由,道:“家里大的那个马上就六岁了,到了上学堂的年岁,想请老爷出手,给他开蒙开蒙。”
原来是大儿子的开蒙礼,邀请裴少淮当上宾。
张管事一家跟着裴少淮南下,孩子自然也带在身边。
能让一朝三元及第状元郎点朱开蒙,这般荣耀可不易得,有了这番经历,往后求学都会容易许多。
想当年,裴秉元从国子监请来的一位老学究,给少淮、少津点朱,这么些年过去,少淮少津先后成了状元,哪位老学究的身价跟着“水涨船高”,京都里的贵人都抢着请他过来主持开蒙礼,还提了博士。
在尊师重道里,且是一面之缘的“师生”,也别有一番意义在。
此举有些僭越,所以张管事才踌躇不定。
裴少淮没有犹豫,应道:“我当是什么要紧事,这般神神叨叨的。”又道,“你定下了时候,提前一两日同我说就好了。”裴少淮见过这个孩子,承了其父的机敏,是个有些慧根的。
“诶,好嘞。”张管事大喜。
裴少淮问道:“打算送他去同安城里的哪间学堂读书?”
“托老爷的福气。”张管事应道,“齐族长已经点头,让孩子进齐氏族学里跟着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