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言,为朝廷办事而已,并无什么所谓的目的。”
“连天都分黑夜白昼,何况是朝廷里。”裴珏饶有深意言道,又言,“裴给事中很幸运,天资聪慧又有恩师指教,年纪轻轻便习得银钱之法,谏言环环相扣……可这是不够的。”
裴珏往前两步,与裴少淮并肩相背,低声沉闷道:“不然,邹阁老岂会早早致仕,隐退江南?”在他看来,裴少淮不过是在走邹阁老的老路而已。
单单靠“明”,是不足以成事的。
言下之意是,他可以从“暗”里帮裴少淮。
裴少淮依旧不为所动,亦低声言语:“裴尚书当知晓,自你纵容家人阴损算计同宗长房起,熟视无睹,咱们之间就失了合作的前提,何苦费今日口舌?”
白发半头貌自衰,裴珏面目色沉,下颌到脖子上的烧痕却发白,愈加触目。
裴珏不否认,也不辩解。
若细论恩怨纠葛,此事可以论上数日。
又闻裴少淮继续道:“再者,裴尚书口中的‘帮’,是真帮,还是奉命行事,裴尚书心知肚明。”磨成了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就没有了随心所欲可言。
裴少淮何必逐末弃本?
裴珏怔怔没有说话,按照他的脾性,他理应生怒离去,可他却怒不起来。
裴少淮送客道:“裴尚书请回罢,恕不远送。”深夜再黑,他自可秉烛照明。
对于二房,裴少淮只能做到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