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段谊道，“我辅导过你的功课，你比大部分?人都?要聪明。”

慕少炎摇头，他说，“段谊，你有后悔过吗？”

段谊没有说话。

慕少炎说，“我有。”

他说，“我现?在就很后悔。”

“我伤害了很多爱我的人，可我却并不知道。”

老师，兄长，父亲，或许还有曾经的朋友。

“我很后悔。”慕少炎说，“我现?在，就很后悔。”

段谊转过头，看到他安静的写满悲伤的侧脸。

他的睫毛静静的垂着，像是落下的鸦羽，黑发柔软又乖顺，藏着他眼里的哀伤，只留下落寞的寂寥的苍白的脸。

段谊沉静的看着。

也不知怎的，抬起手，在他黑色的头发上摸了摸。

“没关系。”他说，“你还有很长时间，你才十八岁，你可以慢慢的，好好的弥补他们?。”

慕少炎抬起眼，一双眼睛清澈又寂静，像是清泠泠的泉。

那是段谊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一直以为，慕少炎是闹腾的是明艳的是灿烂的是热烈的是永远都?不知忧愁没心没肺的。

可现?在，他发现?并不是。

慕少炎也会疼，会静下来，会像冬天的湖一般，冷清又静谧。

他终于见识到了慕少炎的另一面，见识到了与他的固有印象并不相符的慕少炎。

可他并不喜欢。

段谊想?，他还是更喜欢慕少炎没心没肺幼稚闹腾的样子。

那样的他，才该是他。

第94章 九十四

九十四：

慕少炎再回?到教室的?时候, 班里看起来和他离开前没什么区别。

有人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有人在埋头刷着题，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慕少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拿出了之前没写完的?卷子, 准备继续写。

段谊则点开了论坛，看着论坛的?风向。

《我去?！慕少炎竟然直接拽着说他作弊的?人去?了办公室, 说让监考老师出来对线！酷啊！》

《啊啊啊啊慕少炎好帅啊！他肯定没有作弊！哪个作弊的?敢这样啊？！》

《惊！！竟然是慕少炎的?同班同学造谣他抄袭！好可怕！》

《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班的?，却要?造谣自己的?同学作弊啊？明明慕少炎的?名次比他低啊！》

《？？？我逃课了？你们在说什么啊？所以慕少炎到底作弊了没有？！》

很快就有人回?复道?：【应该没有, 他那架势, 感觉不是作弊的?人能有的?！】

【而且他是每一门?的?成绩都提升了，总不能他连着四门?都作弊，都没被老师发现吧？】

【已经问了坐他后面的?高恒了, 说他根本没回?头看他一眼。】

【我们班有人和他一个考场，坐他斜后方, 也说没看到他回?头, 至少他每次抬头都没看到！】

【刚刚围观了, 我觉得慕少炎班主任说的?挺有道?理的?, 他高一成绩一直很好，高二分班考试也在全班里十名，而且他不是为了他的?宝宝这一个月都在学校好好听课嘛, 那他进步不是很正常？】

【说实话，就慕少炎之前那卷子都不好好答的?态度，他稍稍认真点，分数提高也很正常吧。】

【就冲他能为了他小?侄子一直在学校待着, 我也觉得他不会作弊。】

【我也是！他作弊图什么啊？他考不好难道?会怎么样？他去?年都一整年考不好了，不也照样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