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燕枝昨夜真的来过这里。

所以……

老翁最后道:“小公子与我家公子是为好友,他知道陛下有朝一日,一定会寻到此处,所以临行之前,特意将放奴书交给老奴,方才那些话,也是小公子教老奴说的。”

“他感念我家公子对他的搭救扶持之恩,并托老奴带一句话给陛下”

萧篡抬头,双目猩红:“他说什么?”

“小公子说,他服侍陛下十年,待陛下一向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愿以十年苦劳,换唯一的好友平安度日。”

原来燕枝早就猜到了。

原来燕枝早就想好了、算好了、计划好了!

萧篡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身后亲卫拿不准主意,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架起谢仪和老翁,跟了上去。

萧篡走出庄子,正准备翻身上马,见他们还跟着,面色更黑了。

“还扛着做什么?放回去!”

“……是。”

亲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把谢仪和老翁架起来,抬回去。

一个放在门边,一个放在院子里,和他们刚出现时站的地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得罪了。”

谢仪与老翁对视一眼,都还有些茫然。

他们……就这样被放过了?

萧篡骑在马上,双手拽着缰绳,怀里抱着被褥,如同从前抱着燕枝一般。

他居高临下,紧绷着脸,呼吸粗重,胸膛起起伏伏。

分明是气极怒极的模样,他却不好再发作,只是最后瞪了一眼谢仪和那个老仆,就别过头去,不愿再看。

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燕枝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抓着谢仪和老仆不放,岂不是故意欺负他?

上回他不过是把谢仪在净身房里关了几日,燕枝就大病一场,可怜巴巴,哭哭啼啼的,还说什么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要是真把谢仪打死了,燕枝非得跟他急不可。

他不敢去想,燕枝是会打他,踹他,还是会掐他。

到那时候,就真的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萧篡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再想下去,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如今的燕枝将谢仪看做唯一的好友,并且,谢仪在燕枝心里的分量……

远胜过他。

毕竟现在,在燕枝的好感度面板上,对谢仪的好感是八十。

对他的好感,是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几乎是瞬间,萧篡就狠狠地掐灭了这个念头。

燕枝不可能不喜欢他的!

这只是暂时的,是一时的!

等他找到燕枝,给燕枝吃奶油泡芙、吃奶油蛋糕,好感马上就能涨回来!

燕枝马上就会重新喜欢上他!

萧篡拽着缰绳,调转马头,再也不看谢仪一眼。

他最后命令道:“去抬一箱金饼来”

亲卫疑惑:“陛下?”

“送给皇后唯一的好友。”萧篡咬着牙,低声道,“作为朕一早上门叨扰的”

“见、面、礼。”

“是。”一众亲卫仍旧不解,但还是抱拳领命,马上就下去准备了。

这下总可以了吧!

这下总不算是欺负燕枝了吧!

萧篡一抽缰绳,抛下身后一切,纵马下山。

老翁扶着门,谢仪快走两步上前,同他站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