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苣姑娘慢慢的不再害怕,而当王子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时,莴苣姑娘说...”
“哥哥!”赵青竹终于捂住赵岑冰的嘴。
“不要念了。”他低头,垂下眼,手还在捂着,直到赵岑冰将他的掌心拨开,才脱力的垂下来。
“你愿意吗?”赵岑冰问他,嗓音在抖。
赵青竹知道自己要摇头,可是他被赵岑冰捏着下巴,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睛,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要摇头的,一定要摇头。赵青竹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突然犯蠢去买什么故事书,明明继续化他乱七八糟的妆就好了。他也不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给孙野开门,只要不开门就好了。
赵青竹好后悔,前不久吃的甜粥现在反胃在嘴里酸的发苦,涩的他的眼泪又要掉出来。他怎么可能会不懂赵岑冰一直以来的做法呢?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懂的,难过也好,忍耐也好,就算是没有办法,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应该习惯的。
赵青竹不断的接受赵岑冰,理解赵岑冰,又在最后一刻犯了浑。
我当初为什么要接近孙野呢?为什么呢?好像,好像是为了从他嘴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可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呢?因为诡谲绮幻的梦吗?因为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吗?还是因为赵岑冰陌生疏离的态度呢?
梦里的赵岑冰好可怕,不会抱他,不会哄他,不会吻他,也不会爱他,甚至离他远远的,像隔着天堑,他永远都没法过去,永远都没办法再碰到他。
赵青竹好难过。眼前的赵岑冰似乎又和梦里那个离他远远的人影重合,让他恐惧,痛苦,可脸上传来了温软柔和的触感。
意识终于回笼,是赵岑冰用指腹在擦他的眼泪。
赵岑冰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转而将他的脸捧住,又一次问,“你愿意吗?”
赵岑冰没法分辨赵青竹流出的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原本不打算再问了,可青竹的泪实在厉害,让他发胀发痛,让他不受控制的又一次去问他。
赵岑冰总是希望赵青竹能够直白的对他说我爱你,就算是结结巴巴的谎也好,可是除了童年时童言无忌的那一句好像就没有了。时间将等待磨成厚重的茧附在他本就残缺的感情上结成网,拦住他所有的信任,即便赵青竹现在告诉他,那也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将就而已。
赵岑冰始终这么觉得。
如果他没能心软的话。
先心软的人先痛苦,痛苦的人总会有些让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幻想。赵岑冰从来没做过噩梦,即使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不会有面熟的鬼来索他的命,直到他深夜梦见一声不吭,像现在一样呆呆流泪的赵青竹。
赵岑冰见过很多人的泪,求救的父母,啼哭的小儿,数不清,早就习惯,还是不断挫败在赵青竹跟前。
不要哭了好不好,赵岑冰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的给对方擦脸。
赵青竹用力吸吸鼻子,将要掉不掉的眼泪都擦掉,终于敢对上赵岑冰的视线,对他说,“我不愿意。”
“我真的不愿意的,我怎么会愿意呢?我真的不愿意,我不愿意的,我为什么要愿意呢,我真的不愿意的,我怎么会愿意呢...”平静正常的嘴巴不断吐出没有逻辑的话,赵青竹口不择言却字字清楚,似乎也意识道自己说的奇怪,可是吐不出来更多的话了,只能不停的让它自己重复,“我不会的,我不愿意的...”
赵岑冰没有拦住赵青竹,由着他不停的重复,似乎他自己也能从这里面找到安全感一样。
直到赵青竹的声音越来越低,再也说不出话,垂着脸。赵岑冰看着他,想起昨晚可怜巴巴躺在自己怀里的身体,在这段情感里终于察觉到什么,说出昨晚没敢当面说出口的轻语。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