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里,有种享受般的怡然自得。
红妆抓住他话语里的关键,猛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惊道:“你想起来了?”
季寒初不自在地摸了下唇,说:“一点点。”
“想起什么了?”
季寒初把她的手拨开,眼睛看向别的地方,他不好意思看她,略微羞赧地说:“很多,乱七八糟的……”
“比如?”
季寒初转头,说:“河边,嗯,你和我……还有醉里寻欢,我们……”
红妆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耳朵也红得要滴血。她简直美死了,爬到他身上,伸出根手指点他下巴:“小古板原来都是表面正经,心里想的全都是这种事。”
季寒初的脸更红了,他也没有办法,但谁叫他想起来的全都是这些,他翻了个身把红妆压倒,瞥到她脖子上的红痕,心疼地吹气。
“红妆。”
“嗯?”
季寒初的睫毛抖了一下:“答应我,不要再有下次了。”
红妆没听明白:“什么?”
季寒初眼里又出现落寞,低声说:“那些话。”
再让他听一次,他会疯掉。
红妆咬了下他的唇,抬手摸着腕上的玉镯,晶莹剔透的,她眉眼间是满满的温柔笑意。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她手上了。
但她说:“看心情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嘴唇咂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寒初屈起手指,敲了下她的脑袋:“那我以后努力让你一直保持愉快。”
红妆不置可否。
季寒初亲着她的耳后,含糊道:“答应我。”
红妆哼哼两下,背过身去,手指摸上自己的嘴唇,抬脚踢了他一下:“你别打扰我。”
“嗯?”
红妆:“我在回味。”
“……”
这股不讲道理的娇憨,简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太阳又升起了。
上天对凡世最大的慷慨大概就是日升日落,永不停息。
红妆把窗户打开,清晨的气息清凉且淡薄,有种雾蒙蒙水蒙蒙的朦胧,山和水常在一线之间,远处渔舟之上已唱起了早歌,日光漫天,辉映大地,水面上的波光绵延交错,粼粼如梦。
红妆伸了伸懒腰,微微扬起下巴,眉眼犹带着妩媚,神情却多了丝冷肃。
今天他们要动身回季家。
红妆望着湖面,眼睛余光里看到正在穿衣的男人,不知怎的,想到了昨晚上看到的他伤痕累累的背,肩头两枚箭矢伤口,剑伤穿骨伤筋,等再定了定神,是他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这么多年,只有师姐和他将她疼到了骨子里。
红妆鼻音浅浅,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问:“季三哥哥,要是我们这趟回去,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暧昧又挑衅,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和有恃无恐的得意。
季寒初穿好衣服,起身,走到她身边,他的手指很长,扣着她的腰肢,几乎能把她全部都收到掌中。
红妆被他笼着,感觉到他抬起胳膊,圈住自己,然后在自己的后腰上
掐了一把。
不痛,但好痒,丝丝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手指传来,让她忍不住小小地哆嗦了一下。
他下毒了?
季寒初眼睛漆黑,满眼七情六欲,掌心温度灼人。红妆抱住他,耳朵贴在他肩头,正好是那道剑伤的位置,她隔着衣服轻轻吻上去,呼吸间,心跳快起来,有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腰后作祟,低哑的声音响起,从嗓子里发出的音节随着胸膛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