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初挡在谢离忧身前,眉目冷下去:“你过分了。”
“我要取他性命,你又待如何?”戚烬怒道。
季寒初温润的眼里陡然升起一丝厉色,他不答话,只是将星坠举在身前,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戚烬立刀,抿了抿唇。
他掌第五门,精商算之法,于钱财上无师自通,叫人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被捧成几乎可以点石成金的活财神,却在刀法上失于大成。
无论他怎么努力,一挥刀,就是外行也看得出比季寒初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苦练,却始终难得门道,追不上,赶不上,来不及。
无论是刀法,还是心爱的人。
谢离忧笑呵呵的,但笑容是说不出的干:“我说,老五你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大家都是自己人。”
戚烬冷笑:“谁和你是自己人。”
“好了,阿烬,少说两句。”季之远手肘抵着轮椅,十指相扣于身前,刚刚的话是对着戚烬,如今这句是对着季寒初,他看着季寒初,叹息道,“你不该如此。”
季寒初一字一顿:“放他们走。”
“放了谢离忧自然可以,但她……”季之远扭头瞥向红妆,讽刺地笑,“你我兄弟二十年,为了个女人,你何苦呢?”
季寒初淡淡地看着他,说:“你放了她,家主你来做。”
(二)坏家伙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季之远也轻松地接了:“是吗?”
可那双兀地顿住的手,说明他并不镇定,至少不如表面镇定。
季寒初:“本就该是你的。”
季之远转着轮椅过来,戚烬收了刀,立在他身后。
他看看红妆,又看看季寒初,道:“其他人死便死了,但外公她不许动。只要你劝得她收手,外公的事情我不予追究。”
“真的?”
季之远点点头。
季寒初便收起星坠,一手牵起红妆的手,一手揽过谢离忧,将他推出门,才拉过红妆往外走。
“你别管这事儿了,快些回去。”季寒初对谢离忧说,“就当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季三,”谢离忧无奈道,“你也应当知我,我不可能弃你于不顾。”
“兄长不会伤我。”
“放屁!”谢离忧一指身后,“你说他不会伤你,那他叫这些人来干什么?赏月吗?”
他们朝他身后看去,月色下,院落里竟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满了人,有殷家的,也有五扇门的……气氛剑拔弩张。
季寒初拿着星坠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道:“没关系,已经没事了。”
谢离忧:“你让我说你什么话好。”
他望向红妆,摇摇头,伸出一根大拇指,感慨:“姑娘真是好本事,佩服佩服。”
红妆笑笑。
她这时候特别聪明了,刚刚季寒初与季之远的一席话她听在耳中,她不说答应,也不说反对。反正话是季寒初说的,她从头到尾都没作声,到时候对殷远崖动起手来,她总归不理亏。
谢离忧带着自己的那帮人走了,季寒初还有些犹豫,他回头看了眼季之远,说:“我和她……”
季之远微微仰头,笑容仍旧那样干净,眼睛弯弯的,孩童似的无邪。
“什么她?今夜在此处,除了三弟,我什么人都没见着。”说完,他甚至对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妆发誓,她活到现在都没见过比季之远更假的人,他好像长了两副面孔,两副面孔用得都还很熟练,相比起来,季寒初那个矜持自律的小古板,恐怕一辈子都学不会这种虚伪。
不过嘛,她看了看季寒初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