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字条,折了折,塞进信鸽脚上的小袋里。鸽子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写满疑惑不解。
红袖抬手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脑袋,笑眯眯地对它说:“你帮我告诉师父,我不回去啦,我要留在江南。”
鸽子扇了扇翅膀,脑袋缩了缩。
红袖咯咯笑起来,心想,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怪她。
应该不会吧,她可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儿。就算怪,大不了她带季承暄一起回去,师父见了他,总会明白的。
“鸽子啊鸽子,你快点飞,别让师父等久了。”红袖冲鸽子眨眨眼,一抬手,将它放飞长空。
她长长舒了口气,仿若了却了一桩心事,怅然有之,歉疚有之,只是目光触及远远而来的那抹身影,便全数化作了喜悦。
“季承暄!”
HONGZHUANG
季寒初刚到七星谷的那段日子,过得不是很太平。
七星谷对外封闭,第一次迎来了这么个“上门女婿”,还是个中原人,本就十分引人好奇,加上小哑巴不怕事大四处传言,关于季寒初的流言便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旖旎。
传闻半真半假,讲他此前原本是个世家子弟,被小师妹红妆下了迷魂汤拐回来,闹出一番叛族叛道的事,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堪比画本子里糊涂昏庸的昏君。
昏君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昏君,只觉得七星谷热闹无比,遇到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什么稀罕宝贝,个个经过他身边时都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打量他。
次数多了,还真有些毛骨悚然。
于是,季寒初干脆闭门谢客。
但一扇门关不住师兄弟的热情,七星谷想见季寒初的人,一半是冲着他和红妆的八卦传闻,另一半,则是冲着他传闻中几乎能与开阳媲美的刀法。
第一个来的是天枢的二弟子,红妆的二师兄。
二师兄体态丰腴,笑容慈善,和宝殿上供奉的弥勒佛有八分像,客客气气地拜上门,吃了一盏茶后,表明态度想和季寒初比一比下毒的功夫。
季寒初:“我是医者,下毒不是我所长。”
二师兄面露为难。
他抱着自己肥硕的肚子愁眉苦脸了许久,看到最后季寒初都有些不忍心,正要出声劝慰,忽见他抬起头,双眼放出晶亮的光芒。
我将这一生交到
姑娘手里,
麻烦看顾了
番外五 一生情
“……”
二师兄豪迈地一拱手:“来,我先干为敬!”
一杯毒药就这么咕咚咕咚进了肚子,季寒初都来不及阻止。
这一场比试的结果,以他花费整整三个时辰,终于将二师兄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而告终。
第二个来的是天璇的弟子。
天璇此人心性邪门,收的徒弟也一个赛一个邪性。不巧,来的这个是最邪的,分明是个男儿身,却作了番姑娘家打扮,媚眼如丝,嗓音柔媚,语调宛若唱曲般千回百转。
一见季寒初,他手中红帕子一甩,泫然欲泣,直直往季寒初怀里扑去:“郎君啊,你可叫奴家等候多时了。”
“……”
红妆含笑看着他,提着定骨鞭走上前。
“你走开。”她将季寒初往身后一推,“这个我来。”
第三个来的是开阳的弟子,没有任何花架子,背后背着把苗刀,静静立于门前,便有凛冽之感扑面而来。
开阳弟子:“比一场。”
红妆:“倘若他赢了呢?”
“开阳让他做。”
红妆:“不行!”
季寒初:“若我输了呢?”
开阳弟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