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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嘉瞪大眼睛盯着秦克阵,心里念着“龙虎相争,至死方休”……暗暗想道,照秦大将军的性子,他肯定巴不得一刀宰了我们兄弟二人,一了百了,何其痛快?如今他把我们流放到平州,对双方而言都是最温和稳妥的折中之道……
思及如此,李代嘉稍稍镇定下来,但想到自己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守灵宫,心里是说不出的怅惘落寞。
什么帝王将相,什么大豪杰、大英雄,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李代嘉靠坐在椅中,以手支颐,长长叹了一口???
秦克阵见李代嘉神色如此黯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说道:“你别哀声叹气的,我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若思念亲人,我也允许你时不时回京探亲。再说了,我瞧你整治耶律顺似乎很有手段,往后耶律顺每年来京城上贡,我就请你回来对付他,你意下如何?”
李代嘉面色稍霁,苦笑一声,说道:“你怎知道我整治耶律顺很有手段?”
秦克阵解释道:“我放耶律顺回辽国的那一天,他频频问起你在何处,我告诉他你留在阳关城中,不会为他送行。他显得很不高兴,嘟嘟囔囔骂你无情无义、鸟尽弓藏。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答道,他在将军府闹自杀的时候,你趁虚而入对他用了强。”
李代嘉“啊”的大叫一声,又连忙捂住嘴,神色又是气恼,又是窘迫。
秦克阵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耶律顺那时语气恨恨的,似乎很是厌恶你,可我看他神情,应该是很想再见到你。我当时没空理他,但事后仔细想想,呵,他这几句话倒是很值得玩味啊。孝亲王,你说呢?”
李代嘉大为羞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喝道:“这臭小子满嘴胡言乱语,早知道掐死他算了!”
秦克阵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么说你确实欺负了他?”
李代嘉转过头去,羞道:“咱们不是要喝酒吗?别再说契丹人的事了,好不好?”
秦克阵盯着李代嘉看了一会儿,终于嗯了一声,提起瓦罐自斟自饮。
李代嘉一时无话可说,这时酒劲儿慢慢上头,身体沉甸甸的如坠深渊,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魂灵则轻飘飘若升云端。脑子里满是纷繁奇妙的思绪。
他心里想着,以后我就要和真尚哥哥在守灵宫生活了,兄弟二人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母后若得知此事,必然大发雷霆,她虽贵为皇太后,但与幼帝李端毫无亲情可言,可别气坏了身子才好……
还有,我那些情人之中,不知有谁能陪我去到守灵宫。
赵搏扬和小亭就不必说了,我去到哪里,他们两人一定跟从。
可宋大人是翰林学士,这次在北境又大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我可不舍得让他舍弃仕途前程,为我白白赔上七年光阴。
至于秦二公子么……他能舍得繁花似锦的京城和那群宠妾美姬,到山里陪伴我一个人吗?
李代嘉想着秦守晏,想着他那对艳丽无双的桃花眼,想着他勾起嘴角微笑时的神采,想着镜湖花灯托起一叶小舟,想着御花园中梨花树下,白衣公子抬起头来,含笑凝视着自己……
李代嘉想着这一切,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凄孤单,胸中闷闷的喘不过气来,醉醺醺说道:“以后……以后……只有在耶律顺上贡时,我才能回京城……我们一年只能见一回了……”
秦克阵愣了愣,问道:“你舍不得我?”
李代嘉回过神来,娇声叱道:“你臭美么?我说的是,我和你弟弟一年只能见一回。”
秦克阵脸色一黑,说道:“那你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