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没有什么在他那对眼睛里。
孟葭记得,她那天才洗过澡,头发刚吹干,散在肩头,还没来得及梳起,她贪香闲饮,跑到案前细细闻。
钟先生很散漫的,千金相掷,但她只要了一支。
那一刻孟葭怔了一下,她生出一种好像想要什么,只需跟钟先生言语一声,即刻就能得到的,被溺爱、被娇纵的错觉。
要怪就怪他眼神太温柔。
孟葭把这根香插好,从笔架上摸出一盒火柴,也不知什么时候放这的。划开时,一股刺鼻的气味。
香燃起来,烟云渺渺而出,白雾如逐云戏波,一圈一圈往上绕,涟漪般散开。
孟葭坐在窗边,郑重翻开这本《浮生偈》,她一气读了大半。
书中白描凄艳秀灵,一切可着意的,如春鸟秋虫,或其情无法言于外物的,都被妈妈记之笔墨,写同丈夫婚后的点滴逸趣。
孟葭轻嗤,大约也只有妈妈,瞧着孟院长身上,万般皆为好,是上品。
她合上了书,小心地收进抽屉里,妥善珍藏。
“笃笃”两声,钟灵敲了敲门,“能进来吗?”
孟葭回过头,“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