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把孟葭送到机场航站楼前。他搬下行李箱,“时间还早,你记得吃点东西。”

她感激地点头,“好,今天真是麻烦了。”

孟葭先去排队办托运,再转到安检口,刚出来,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是一位穿制服的机场女工作人员。她描着淡妆,指一下自己的工号牌,冲孟葭温柔地笑,“孟小姐吧?我是这里的地勤主管,姓梁。”

“您好。”孟葭不明所以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主管解释说,“不是,你别误会。是我的领导,让我带你去贵宾厅,已经为你升了头等舱,还有四十分钟登机。”

孟葭脸上更疑惑了,“虽然……但我不认识你领导。”

梁主管竖着食指,指了一下天花板,“上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知道,你跟我来吧。”

“好吧,谢谢。”

她把孟葭带进休息室,面前的黑胡桃木圆桌上,准备了一份午餐。

梁主管替她打开,“我们这儿的东西,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对付两口吧。”

孟葭看了一眼,白灼芥蓝、竹荪乌鸡汤、牛油果鸡胸肉沙拉,都是她爱吃的低脂清淡挂。

她笑笑,“不会,比我在食堂吃的好多了。”

“那慢用。”

孟葭安静坐着吃完,给钟漱石打了一个电话,听着嘟嘟声,她想起那句“你不会老实”,心里又跟油煎一样,滋滋冒着响。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她。

这种毫不费力里,揭开皮细细看,又是跟娇纵连着的。仿佛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孟葭。”

钟漱石沉冷的声音传过来。

“嗯,是我,钟先生,”孟葭捏紧了手机,像有许多话要说,停顿片刻,可张口问的却是,“我吃过饭了,你呢?”

说完又闭一闭眼,恨铁不成钢的,泄了气,胡乱揪着手里的餐巾。

钟漱石刚散会,几个部下都来跟他单独说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办公室等。

他走到落地窗边,楼下是熙攘的人流,万里无云的蓝天,冬季的北京少有的好天气。

“还没有,刚开完会,找我有事?”

孟葭脑子一抽,“原来有事才能找钟先生,没事是不可以的,我记住了。”

说完才觉得离经叛道,钟先生分明不是那个意思。她自己回回找人家,都是这样那样的麻烦,他这么问,一点不奇怪。

她正懊恼的时候。

听筒里,钟漱石一声散漫轻笑,“大小姐,今天不一样的娇横啊。”

因为你待我太周到,孟葭心想。受宠若惊之余,让人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说话也不注意分寸。

孟葭的声音细微下去,“哪有?我是想说谢谢你,本来要去挤大巴。”

钟漱石走回长环桌边,打开杯盖喝了一口,已泡得很浓的太平猴魁。

他缓缓的,像陈述一件胜于雄辩的事实,“只是为这个,你不会特地打电话来,对吗孟葭?”

孟葭忽然被说中心事。她头垂得更低,咬着唇否认道,“不对,我就是、为了谢你。”

“好,那我受了你的谢。”

孟葭能想象出来,钟漱石说话时气定神闲的模样,没准还清平地抽着烟。

但她自己呢?心都快跳出喉咙口,脸红到了脖颈上。

所以年上者的冷静和理智才显得讨厌。

“我要登机了,再见。”孟葭匆匆挂断。

钟漱石放下手机,会议厅的投影上,还有项目部没关的策划书,说起来,这应当是他审慎的公务时间里,少有的开小差。

他扔下茶杯,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几个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