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伸来一只宽大的手掌。

孟葭仰头,入眼是质地考究的西装裤,包裹得他一双腿极显腿长,领带饱满地打着,往上是突出的喉结,鼻梁高挺,再是钟漱石那双淡漠的眼睛。

此时风也停下来,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周围那么静,只有心跳在回响。

她躲到这儿来哭,就是不想人看见。当然,最不想被他看见。

现在他发现了,只好慌不择路地抹脸,也没去够他的手,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但孟葭蹲得太久,又灌了大半天的冷风,一双腿早冻僵了。

她起身的时候,脚步不稳的,差点摔着。

钟漱石扶住她的小臂,拿出块手帕,温和、绅士又仔细的,给她擦泪。

他专注地擦了很久,像个赤忱少年,做着一件虔诚而入迷的事。眼睛一瞬不错的,牢牢锁住眼前雪白的脸,喉头紧绷着,呼吸也因她加快。

孟葭低垂着眼眸,手臂被钟先生稳稳扶着,她躲不开,那手帕上有他澄净的气味,像林间薄雾。

她小心屏住气息,苍白的脸上微起泛红,愈发没胆子看他。

孟葭感觉到脸颊被拭了个遍,水痕皆不见,但钟漱石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钟先生。我不哭了。”

孟葭大起胆子,抬手轻握住他的手腕,提醒了一声。

钟漱石侧首,瞥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压下嗓音里的低哑,“怎么偷跑到这里来哭?”

她的鼻尖被冻红,“因为、因为这里没有人。”

“连哭也要避着人吗?根本没有谁认识你。”钟漱石问。

孟葭低着头,“钟先生不是人吗?你就认识我,万一你出来了呢。”

他一步步引着她问,声音坚定稳重,“你很怕我看见你哭。”

“是,我不想你看见。”

孟葭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一双很冷的眼睛。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躲着这双眼睛,不敢看。

如今她越来越不敢看。

“为什么?”

钟漱石一度放轻声音,很低沉,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像是生怕将她从这样的气氛里惊醒。

她要是醒了,他就听不到真相了,孟葭永远不会再说。

“我哭起来实在是太丑了,”孟葭扬了扬下巴,“我想让钟先生,只记住我漂亮。”

刚才情绪才起落跌宕得很凶,孟葭已经不剩什么力气,再去和钟漱石周旋。

说的是实话,没有任何修饰,不藏半点虚假,顶真的实话。

钟漱石郑重其事地笑,“大小姐,你很漂亮。”

他收了话头,没有再不识趣地往下问,一个女孩子,想让男人只记住她漂亮,还能是为什么?

什么都不必再说,什么都不必再说。

孟葭的手还扣在他腕上。轻轻柔柔的,一点力气也没用,却制住他所有力道。

他顺势扳过她手,包裹在掌心里,牵着她,“这里实在太冷,先回去。”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必熬夜等,早上起来看就好了,目前没有开车情节,不会被锁定。

如果有的话,我会更在大家都方便的时间,感谢喜欢~

第22章 叫我名字很难?

孟维钧端了杯茶, 推开外悬窗,任由寒风漫卷进来,混合着室内的暖气, 周身一股强烈的对流。

西边花坛深处, 走出来一双样貌登对的男女, 年轻的男士翩翩风度, 步履从容, 有世家大族经年的教养在。女孩儿被他牵着,低头看路, 身体离得他很近。

眼看着他们上了车, 孟维钧才拉拢窗子。

他坐下来, 摇